“你们班的课我当然会准时到，”季常殷勾唇，随即挥了挥手后退两步离开，“一会儿见咯，林老师～”

“一会儿见。”她笑叹，“季老师。”

尚城实验的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是有大课间的。而大课间里的活动，最为“折磨”的便是跑操。第一节英语课下课前几分钟，林虑早早地到了班外边，依然是趴着窗户旁听英语课。

不对，现在不能算旁听。因为她并没有听进去语法或者什么其他的课程，而是在看人。

——欣赏某位英语老师的风韵。

某位英语老师好像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韵。

好像比报道那天刚见到时多了几分成熟，又不是广义上的那个，成熟。她不太能说得上来到底是那种“成熟”。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替换，她或许会用attractive。

更吸引她了。甚至……sex。

下课铃不疾不徐地响起，唤回飘远的思绪。

季常殷尾音恰落，指着黑板的手收回。

“OK. Class is over.”她俯身鞠躬，“Goodbye, class.”

“Goodbye, Miss Ji.”躬身回礼的人群之中仿佛有回音。

她与她遥遥相望，像是轮回了时间。

教室门口倏然相逢，萍水一面的疏离之下波涛暗涌。

“Good m, Darling.”话刚出口，她微愣，然后歉意地笑了笑，“Sorry……抱歉，还没从英语课的状态里切换出来。”

实验初中向来是全英文授课，甚至从小学就开始过渡。

林虑还没从她刚才那句“Darling”里回过神来。

“噢，没事没事，其实你也可以给我多上几节英语课……我的意思是，季老师说英语很好听，我也能听懂。”

可以多说给我听听。单独的也可以。

刚才那个词，特别可以多说几遍。

季常殷随手把书和刚才同学们上课写的一摞学案放在置物柜上，“你想听我讲英语？”

“不可以吗？”林虑朝她wink，“季老师会满足我的吧？”

季常殷并不抬头，“可以，但是……林老师要跟我交换。”

“交换什么？”

“给我读诗。”

我喜欢听你读诗时的抑扬顿挫，喜欢看你沉浸于诗中的模样。我喜欢听你读古诗的咬字，像是被时光抚摩过，被岁月浸染过。

被你用心触摸过。

就好像，我这个听书客，也被你用心触摸过。

也被你这样捧在手里，温柔地注视过，剖析过，读过。

渴望你的触摸，又惧怕你的深入。

这就是真实的我啊。你知之甚少的，真实的我啊。

“好啊，”倒是答应得轻快，“那就这么说定咯～

“你给我讲英语，我给你读诗。”她伸出莹白的一节小拇指，“不许反悔。”

季常殷注视着那一段莹白，忽然笑了。

她将自己的小拇指伸过去，勾住，迟到般地抬头，注视着对方的双眸，语气坚定，而缱绻。

“不反悔。”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