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询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定义商业价值?”
时默扎起的头发因为坐车有点散在贴在脖颈间,微微弯腰带着身上外套堆叠,小孩被他牵着跨进厅内。
萧景砚见他的下一秒眼神有点愣,李炆不愿从趴的桌面起身,后弯着腰问道:“这么快回来了?阿婆和小伊呢?”
“我知道。”小孩举高自己短粗的手,示意讲话,收到视线哼了一声道:“阿婆和李婶在村口聊天,阿婆担心我无聊让哥哥先带我回来,小伊姐姐在哪里陪阿婆。”
李炆应时调戏他:“啊,好乖,好乖呀。”
小孩对他吐吐舌,哼一声“你玩我,哥哥前面夸过了,我不要你”。李炆难得起身哎了一声,时默被几个人逗笑,蹲下身将小孩抱起,在怀里拍了拍,转对一直未说话的萧景砚道:“怎么定义?”
几个人的视线全堆上他,小孩揽时默的力气不大,耐不住脖颈皮肤脆弱娇嫩,层叠的嫩白下若隐若现一抹浅红。
萧景砚收回视线,有点唾恶自己这时候还开差,明显的喉结一声滚动,压着嗓子里莫名其妙的干渴道:“市场迎合度、预测票房、后期衍生。”
厅内三人坐成一个弯角,时默走到萧景砚边上拉开椅,在另两个人欲言又止下,弯腰将小孩放上椅面坐下,自己拉了旁边一个坐下。
小孩并不高,萧景砚等待着回话,和他越过小孩头顶对视,时默脸色白皙,底下的血色被压的无影。
时默轻笑:“你对艺术对未上映、开拍的电影定义是金钱吗?“
李炆没忍住噗嗤偏头笑了,刚刚他们聊的过程中,萧景砚看不清疑惑的是本的个人表达,这样的东西被人现在真诚发问看中‘金钱’,啧啧啧太好笑了。
就像他觉得好笑,萧景砚也笑了,回道:“并没有,我在意它的个人表达。”
时默点头,抬手拿了桌面水壶取杯倒水,咕噜咕噜他压着的笑消散在这声里。
“你有认真看本吗?”
“噗哈哈哈哈——”李炆彻底笑倒在谢明身上,捂住腹低着头,学了一遍又仰天笑起。
谢明接着他身,握拳抵唇压着上翘的唇角,轻咳俩声,笑蹦了出来。小孩被夹在两个不笑的中间,乖巧坐在中间往上看了两眼,礼貌的也哈哈笑了俩声,闭嘴抿唇‘嘶溜嘶溜’喝时默给他倒的水。
时默看着桌面,萧景砚问道:“我怎么没有认真看本。”
“是吗?那抱歉。”,时默笑了声,和善问道:“剧本讲的是什么故事?”
眼前时默忍笑的太假,萧景砚莫名咬紧后槽牙,细微摩擦只有他听见的再磨了磨。
“一个被遗弃儿童的一生。”
这是他回复小伊时的话,他想知道对于这么简单就能概括的剧本,时默这个创作者该是怎么回答。
“对啊。”
时默承认的太快,快到萧景砚觉得自己出了幻觉,很可惜不是。
“你这不是明白吗?”
李炆嫌热闹不够大,超不经意道:“遗弃的儿童,哎,谢明‘遗弃’是动词还是名词?”
“我知道,看使用语境分动静。”小孩傻乎乎接完,偏仰头开心说道:“对吧,哥哥。”
他明摆的‘讨赏’和旁边人呆愣神情有的一拼,萧景砚眨巴眼不明白怎么回事,内心深处有一个恐慌的声音告诉他‘不对,不是这样’,但要他表达、说出来,莫名卡在嗓。
格外突兀、不上不下的,是嗓间看不见的软块、还是眼前时默一下下抚摸小孩头顶的手?
“好了。”谢明缓下笑,抬手抹了笑泪,对他们道:“萧景砚别傻着不说话了,你比不过时默那张嘴。”
时默没说话,抬眸对上萧景砚,他被他黑亮眸中,反映的自己而停止视线。
砰!桌面顿时一颤,个圆的果咕噜滚过桌面,直直掉进二人之间的小孩怀中,一抹红苹喜庆。
“别TM看了!”站起的谢明收了手,吼的有点变音:“我们今天要围读,时默你带小孩下去教他读,萧景砚……”
萧景砚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李炆恰时接道:“和我们聊聊‘被遗弃的小孩’一生呗。”
谢明转身瞪他,李炆摊手耸肩,无奈中告诉他‘自己在帮你’。小孩左看右看,突然身子一轻被抱起,时默托了下他抱紧,对几个人点头告别。
其他人应下回身说事,萧景砚好像应了,收回视线感受身边离去的热流,渐渐流淌在身后。他被‘烫’的情不自禁侧头,时默背影轻瘦,一身黑衣像正在被洗褪色,染了云、天、周遭一片阴色。
阴里出现一抹侧皙、一抹唇红、还有那一抹净白。
“萧景砚?”,谢明一巴掌还未落他的肩头,萧景砚眼神里多了丝聚焦,清醒那刻对他轻笑的麻耳。
“怎么了?”
萧景砚的嗓音在正式的场合会给人一种命令、去服从的意味,现在一声从心里发出的笑连带着话,只能让谢明和李炆鸡皮疙瘩滚地,甚至打了个寒颤。
李炆迟疑看向谢明,无声问道:“他脑子真没事?”
谢明肩缩着脖,猛摇头摆清责任,他只是见萧景砚没理,多叫了几声,没有干什么要打他还未落,跟他没关系。
萧景砚手落在桌面,修长的单个指尖盖住了本上涂鸦,他轻轻点了点,歪头的小孩就和有生命了般,调皮又贪玩的歪头、探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