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通红,因为,此时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椅子上的那个女人就是白胜雪,自己的女朋友。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把她绑在这里。”陈阳有些发疯似得看向跟着走进来的张以友和陈雨。
“这个-----”
张以友想要为陈阳解答,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把目光转移到陈雨的方向。
“哥,事情是这样的……”
陈雨走到陈阳的面前,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掌努力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让人容易接受,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陈阳。
听完陈雨的叙述,陈阳的脸上变得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他感觉身体很冷,像掉进了南极最寒冷的冰窟,但头上的汗珠却是不住的滴落在地面上。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们俩开的玩笑,对吗。从小你们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陈阳有些语无伦次摇晃着脑袋,脸上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他转过身跑向白胜雪,可是刚跑出两步脚下一软就趴倒在了地上。
他坚持着爬起来,紧接着又摔倒在地上。就这样,连滚带爬的到了白胜雪的身前,然后蹲坐她的腿边。
“哥-----”陈雨看着陈阳此刻狼狈的模样,歇斯底里的呼唤,她的眼眶通红,眼泪婆娑早已打湿了衣襟。
张以友看不下去了,一贯轻松潇洒的他,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他点着一支戒掉很久的香烟,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转身走到了门外。
“胜雪,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这都是他们故意来戏弄我的玩笑,对,都是玩笑。胜雪,你说话啊-----”
陈阳双腿跪在地上,身子趴在白胜雪的大腿上,他拿开塞在白胜雪嘴里的布团,状若疯狂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陈阳……”
白胜雪看着陈阳,脸上带着初见般的微笑,双目通红,笑中带泪。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许家人养大,如果没有他们或许我会象众多流浪的孤儿一样,找不到一口果腹的粮食饿死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角落。运气如果好些,也许会住进一家不错的孤儿院,被一个不错的家庭收养然后一辈子平凡的生活下去。”
“是许家人造就了今天的我,他们供我吃穿,供我上学,让我如同他们自己的孩子一般享受国.外的先进教育。让我这样一个曾经连温饱都无法满足的流浪儿,过上了很多寻常人家都难以享受到的富家千金的生活。”
“这个局,许家人布置了七年。针对你,也是针对你们陈家。他们让我利用你的感情,因为这样可以接触到峥嵘集团的核心。他们的要求我无法拒绝,就像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无法改变一样。”
“其实这个计划很早之前就可以实施,可是因为我一开始的拖延,到之后你放弃掌管峥嵘集团,我也就慢慢蛰伏下来。”
“很多时候我甚至会为自己在这个计划当中感到十分庆幸,还记得七年前我们的第一次相遇的吗?”
不待陈阳回答,她继续说道:“你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我就在你身后不远。”
“当时我点着一支香烟,你眉头紧皱二话不说便抢在手里用脚踩灭,然后告诉我漂亮的女人抽烟有损美女形象,应该吃棒棒糖。看着你细致温柔的剥开糖纸却又十分野蛮的塞在我的嘴里,心里好气又好笑。”
“我很庆幸自己能遇上你,人这一辈子很难遇上一个正真自己深爱的人,大多时候都是经过无数的无奈之后牵强的接受,然后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个人虽然不是自己最爱的人,但却是最适合自己的人,最后不得已草草了却一生的幸福。”
“我很庆幸,我遇上了,并且深爱,虽然早在七年之前就已经注定了这本就不是圆满的结局。七年太久,我甚至会天真的幻想,这个计划会不会就这样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我们人生的尽头,那样纵使我们的开始暗藏着黑暗,但结局总归走向了美好。”
“能够在你身边陪伴这么久,我不后悔,但是棋子终究只是棋子,它主宰不了棋局的始末走向,只会沦为执棋者手中的一把割取敌人血肉的刀锋利刃,即使心中万般拒绝,但依然身不由己。”
“陈阳-----”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连着串的滑落下来。
“这一世我欠你的太多,如果可能,下辈子再来偿还。”
白胜雪深深的看了陈阳一眼,仿佛是要把他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心里一般。
她缓缓闭上双眼,眉眼处微微皱起,嘴角之处猩红的鲜血溢了出来,滴落在了陈阳的脸上,她的脑袋也在这一瞬间没有了力量的支撑垂落下来……
“不——”
陈阳仰头大喊,声音撕心裂肺。他飞快站起身,将白胜雪的脑袋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个相识七年的好友,一个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一个贤良淑德的知心爱人,却落得如此地步,陈阳此刻的内心旁人无法感受,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苍白的脸上有泪,泪中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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