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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1 / 2)

 纯白的房间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流速。秦陌的指尖还停留在云澈微凉的脸颊上,云澈的手覆着他的手背。没有言语,只有一种沉重而滚烫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几乎能听到彼此胸腔里那颗失去方向的心脏,正笨拙而剧烈地撞击着肋骨,试图冲破某种无形的桎梏。

那触碰,生涩,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熟悉感,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被遗忘冰封的灵魂深处,激起无声的尖叫与战栗。

秦陌先一步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指尖蜷缩进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细腻触感和温度,灼得他心烦意乱。他狼狈地别开视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却发现嘴角沉重得无法扬起。

“…妈的。”他低咒一声,声音沙哑,不知是在骂这诡异的情况,还是在骂自己不受控制的行为和心跳。

云澈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落下。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晦暗的阴影,遮住了其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复盘刚才那一刻——爆炸、推开、废墟、秦陌嘶吼着挖寻他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冰冷的数据存储在脑海,可当他去调用“情感”模块试图解读时,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刺耳的杂音和令人窒息的空洞。

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不理解秦陌那撕心裂肺的恐慌源于何处,更不理解此刻胸腔里这种沉闷的、酸涩的、仿佛丢失了极重要之物的钝痛究竟是什么。

这种“无法理解”本身,变成了一种新型的、更加磨人的酷刑。

接下来的休整期,两人陷入了一种极其微妙而煎熬的相处模式。

他们依旧是彼此最可靠的战友。进入新的副本——一个弥漫着精神污染迷雾的废弃研究所时,他们的配合依旧天衣无缝。秦陌一个眼神,云澈就能精准地狙击掉他侧翼的变异体;云澈一个细微的手势,秦陌就能瞬间明白前方陷阱的布局。战斗本能和肌肉记忆深刻地烙印在他们的骨髓里,未曾因记忆的缺失而褪色。

但一旦脱离战斗,那种冰冷的隔阂便如影随形。

夜晚轮值守夜时,秦陌不再会自然而然地坐在离云澈最近的地方,而是会选择一個既能兼顾警戒又保持着微妙距离的位置。他有时会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的刀柄,目光放空,仿佛在努力拼凑某个模糊的碎片,却总是徒劳。他会偷偷地、快速地看着云澈安静的侧脸,然后在那人有所察觉前,仓促地移开视线,心里一阵莫名的发虚和焦躁。

云澈则变得更加沉默。他时常擦拭着那枚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石头的白钻石项链,指尖拂过冰冷的表面,试图唤起一丝一毫的感应,却总是徒劳。他会看着秦陌的背影出神,试图分析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注欲从何而来,得到的结论往往是“需要评估队友状态”,但这个结论苍白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一次激烈的遭遇战,秦陌为了掩护一个新人玩家,肩胛被一只潜伏的腐蚀型怪物喷出的酸液擦中,作战服瞬间被蚀穿,皮肤发出可怕的“滋滋”声,冒出白烟。

“操!”秦陌痛得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几乎是同时,云澈手中的脉冲枪能量输出猛地飙升到一个异常的程度,一枪直接将那怪物的核心轰成了渣!他快步走到秦陌身边,动作看似依旧冷静,但撕开秦陌肩头破碎作战服的手指,却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他拿出医疗喷雾,熟练地处理伤口,眼神专注地落在狰狞的伤口上,不敢抬头看秦陌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嘶…轻点轻点,云大医生…”秦陌倒吸着凉气,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声音却因为疼痛而变调。

云澈的动作顿了一下,非但没有放轻,反而故意用棉签按了一下伤口边缘。

“嗷!”秦陌痛得差点跳起来,“你谋杀啊!”

“噪音会吸引更多敌人。”云澈面无表情地陈述,手下清理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真的放缓、放轻了许多。一种陌生的、酸胀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让他几乎想要伸出手,去抹平秦陌紧皱的眉头。这个念头一闪现,就被他强行压下,归类为“不合理冲动”。

秦陌看着他低垂的、不断颤动的睫毛,看着他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那句到了嘴边的抱怨突然就噎住了。一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冲动驱使着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用拇指极其快速地、轻轻擦过了云澈的嘴角——那里溅上了一滴怪物的黏液。

动作做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

秦陌的手指僵在半空,仿佛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却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云澈猛地抬起头,一向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近乎慌乱的裂纹。他像是受惊的鹿,猛地向后撤开一步,拉开了距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那被触碰过的嘴角皮肤,像被烙印了一般,散发着不正常的温度。

“…有脏东西。”秦陌干巴巴地解释,声音发紧,眼神飘忽,不敢看云澈。

“…嗯。”云澈极低地应了一声,迅速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只是这次,他的耳根连同后颈,都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无法掩饰的绯红。

那层冰冷的隔阂,似乎被这个意外的触碰烫出了一个细微的缺口。某些被强行压抑的东西,正蠢蠢欲动地试图从那缺口中挣脱出来。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寂静得的午夜。

他们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里轮休。秦陌守前半夜,云澈浅眠。

黑暗中,秦陌靠墙坐着,听着云澈均匀却轻微的呼吸声,心神不宁。白日里触碰对方嘴角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回放,那种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将这些“无用”的情绪抛开,却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云澈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而不稳起来。

秦陌立刻警觉望去。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微弱地洒在云澈脸上。他紧闭着眼,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陷入了极痛苦的梦魇。他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在抗拒,在挣扎。

秦陌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身体已经自发地移动过去,单膝跪在云澈身边,低声唤他:“云澈?醒醒!”

云澈没有醒,反而像是被梦魇更深地拖拽进去,身体开始轻微地痉挛,喉咙里发出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别…别忘…” “…陌…”

一个极其模糊的、破碎的音节,从他齿缝间艰难地挤了出来。

虽然模糊不清,但秦陌听清了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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