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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长安四月天之朱雀门 > 琉璃棋·长安路

琉璃棋·长安路(3 / 3)

"齐王用我妻儿性命要挟..."林军医突然挣扎着指向渭水对岸的画舫,"但更重要的...是婉娘夫人当年...并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萧景珩俯身探查时突然变色:"他心脉早被蛊虫蛀空!方才挡箭时蛊虫反噬,这才..."说着用剑尖挑开死者衣襟,只见心口处密密麻麻布满紫黑斑点!

阿史那公主突然惊叫:"这是突厥狼卫的噬心蛊!中蛊者需每月服解药,否则必遭万虫啃心之苦!"

清辞颤抖着展开那卷帛书。母亲娟秀的字迹斑驳潦草,竟是一封绝笔信:

林家兄长亲启:妾身身中齐王奇毒,命不久矣。惟愿以残躯设局,换清辞与景珩那孩子一线生机。然最痛之事,莫过于不得不让兄长亲手...”

最后几字被血污浸染,唯剩个"诛"字触目惊心。

萧景珩突然劈手一巴抓齐王衣领夺过:"你让林军医亲手杀了婉娘夫人?!" 齐王癫狂大笑:"不错!那日燕子矶畔,正是他亲手将毒簪插进苏婉娘心口!否则本王怎会留他活到今日!他才是罪证"

清辞跌坐在地,终于明白林军医为何总在深夜独自饮酒,为何总对着枚残玉落泪。原来这些年他活在亲手弑妹的煎熬里,既不能违抗齐王,又无法面对故人之女。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赎罪。"萧景珩轻轻扶起她,指向林军医紧握的左手。掰开后,里面是包紫色药粉——正是解噬心蛊的柔白草精华。

阿史那公主忽然落泪:"原来他偷我蛊药...是为救那些被齐王控制的太医署同僚..."

清辞望着林军医遗体,忽然解下自己的半块鸳鸯玉,轻轻放在他心口。

"姨父..."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唤出这个称呼,"黄泉路远,愿您与母亲...和解吧。"

萧景珩默默递来火把。烈焰腾空时,他对着渭水起誓:"必以齐王头颅,祭所有冤魂。"

阳光映着清辞坚毅的侧脸:"不,我要他活着——活着看他的野心如何灰飞烟灭。"

鎏金銮驾内,龙涎香混着药气氤氲成团。皇帝倚在明黄软枕上,指尖慢条斯理捻着串沉香佛珠,仿佛方才那场惊变不过是台无关紧要的折子戏。

"都闹完了?"他眼皮都未抬,声音轻缓,只有近处的萧景珩和沈清辞听得清楚,又淡然得像在问今日茶汤火候。

萧景珩跪在猩红地毯上,肩头血迹渗出绛紫常服:"儿臣惊驾,请父皇责罚。"

"责罚?"皇帝忽然轻笑,佛珠串"啪"地砸在案上,"朕该赏你才是——演得好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

他忽然倾身,枯瘦手指抬起萧景珩的下巴:"三年前朕贬你去守皇陵时说过什么?"

"...父皇说,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记得倒清。"皇帝抽回手,用帕子慢慢擦着指尖血迹,"那如今可看明白了?这满朝文武,谁是虎兕谁是龟玉?"

銮驾突然颠簸,车帘外传来齐王声嘶力竭的"臣冤枉"。皇帝皱眉捻了粒药丸含服,忽然问跪在角落边的沈清辞:"沈家丫头,你觉得呢?"

清辞掌心冷汗涔涔:"臣女...不敢妄议朝政。"

"朝政?"皇帝嗤笑,"你母亲当年也这般说——结果呢?"他突然从枕下抽出卷泛黄画轴,"《金陵灯会图》,朕赏的。题字'华灯似云霞',她倒好,不加思索,随手添上'清辉在人心'。"

画轴滚落脚边,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朱批。清辞呼吸一滞——那竟是三年来皇帝亲手批注的漕运案线索!朱红墨迹勾勒出母亲当年查案的轨迹,边缘处还有数条御笔添注的疑点:"此处验尸记录缺失"、"证人暴毙可疑"...

"珩儿。"

皇帝突然咳嗽起来,洪公公随即掀起车帘一角,跪着的萧景珩正好可以看到銮驾内情景。

"你以为朕不知你在查什么?"

皇上踹开个暗格,里面赫然是林军医这些年的密报,

"朕若真想信了齐王,你们活得到今日?"

萧景珩猛地抬头:"父皇早知..." "朕只知道,"皇帝目光骤然锐利,"狼崽不放出去嗅血,永远学不会撕咬。"他忽然将茶盏砸向车壁,"但朕没让你连心都喂给狼!"

碎裂声中太监颤声报:

"齐王受箭伤了……正在拯救"

皇帝慢悠悠又捻起佛珠:"可惜了,朕本想问"

话音未落,整支銮驾突然向右侧剧烈倾斜!

"护驾!"萧景珩扑向皇帝时,看见车底暗格弹开数枚淬毒弩箭——正是突厥工艺!而机关枢纽处,卡着半块鸳鸯玉佩。

清辞失声:"是林军医..." "是他救了朕。"皇帝平静整理袍袖,"最后一局,他到底选了忠义。"

车外传来阿史那公主的厉喝:"不是狼卫!有人冒充!"

箭雨被护卫悉数拦截,一支未被挡死,竞破窗而入时,皇帝竟伸手替清辞挡开,苍老手掌边被划出一丝血口,他却望着她笑:"像你母亲...她也总往箭头上撞。"

突然压低声音:"小心太后。"

銮驾恢复平稳时,一切已尘埃落定。太监呈上枚带血的东珠:"在齐王舌下发现。"

皇帝把玩着东珠,忽然递给清辞:"赏你了。"见她不敢接,轻笑:"怕什么?朕吃不了你——毕竟还要留着你这把好刀,替朕守着这傻儿子。"

帘外天光涌进来,照亮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去吧。朕倦了。"

待二人退至门边,忽又传来一声叹:"告诉婉娘...当年棋局,是朕对不住她。"

清辞回头时,只见皇帝在銮驾里,慢慢将那张《金陵灯会图》凑近火折子。

"父皇不可!"萧景珩欲冲回,却被金甲卫无声拦住。

火焰舔舐画卷的噼啪声中,传来皇帝似笑非笑的低语: "明月...终究照亮不了沟渠..."

皇家仪仗再次平静启程,一路向东,浩浩荡荡返回长安,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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