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势，即便是方笠前世，也只在他师傅叶楚山和紫阳宗那些个老怪物身上见过。

不过，大致推测出神秘人为何要监视他，对于方笠此刻的情况，其实没有丝毫帮助。

更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方笠现在，到底是全部暴露，所有的行迹都被那神秘人全部洞悉，还是另外一种，行迹部分暴露的情况。

这个问题的关键，便在于眼前这些黑鼠。

假如这暗中监视方笠的神秘人，乃是依照正常的操控手段，向每一个傀儡黑鼠之中，都注入了他的神识，进行逐个操控，那么，显然，方笠的所有动向，都已经暴露无疑。

毕竟自从昨夜一直到现在，方笠所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能见着黑鼠的踪迹。

假如这暗中观察的神秘人，真是以这种手段操控黑鼠，那么，这些看似僵硬呆滞的黑鼠，此刻便像是神秘人的一双双眼睛。

黑鼠所见，便是那神秘人所见。

若真是如此，那么即便方笠将这些黑鼠击杀，也无济于事。因为在击杀这些黑鼠的一瞬间，神秘人已经“看见”了方笠。

而方笠唯一可以躲过神秘人监视的手段，便是找到一个完全没有黑鼠的地方。

可是，在方笠心中，这种可能虽然有，但是可能性着实不大。

自今天早上，他摧毁的第一只黑鼠开始计数，算到现在这只被方笠摘掉颈间长针的黑鼠，方笠大概已经毁掉了十七八只黑鼠。

而这，只不过是神秘人所控制黑鼠总量的冰山一角而已。

方笠相信，只要他此刻再换一个地方，或者是在这处地方呆的时间稍久一些，都会有黑鼠悄悄过来。

如此巨量的傀儡鼠，若是让这神秘人一一操控，那这神秘人的神识，未免也太过恐怖了些。

而且，这些黑鼠看起来还不眠不休，若是全部都由那神秘人独力操控，那这神秘人早晚要被耗空心神。

更何况，这些黑鼠动作僵硬呆滞，明显不像是有真人的神识在其中，操控它行动。

方笠回忆起这些黑鼠之前僵硬的动作，包括他刚苏醒没多久时，落入他寄身的小鼎腹中，那只笨拙无比的黑鼠，心中微微一动。

按照这些表现来看，倒像是这些黑鼠自己，拥有了些低微的智能！

方笠此刻，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心中回忆起当年，曾从大磐峰那位研习傀儡之术多年的老先生里，听来了一门同时操控大量傀儡的手法。

其实，这种手法极为取巧，只能算是一种偏门左道，所以根本都没有名字，只有个叫“牧傀”的绰号。

这牧傀之术，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有缘由的。

顾名思义，其实它跟凡人牧羊，并没有什么本质差别。

修士将神识注入某些强悍特殊的傀儡之中，以这些傀儡作为“头羊”，然后，让“头羊”引领剩下那些经过特殊祭炼的傀儡。

“头羊”作为控制中枢，一般被存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而那些被“头羊”控制的次级傀儡，虽然没有神智，但是可以被“头羊”勉强控制。

只要“头羊”不被毁灭，这些次级傀儡，便一直可以运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