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蛇吞象 第四章：蛇吞象

半响过后，蛇婆不见有何动静，心想是不是这狗贼承受不住蛇毒痛苦，一命呜呼了？那可不行，蛇经绝不能落于外人之手，必须寻回为好。她这么思量，蛇杖轻摇，群蛇有所感应，纷纷退避，眨眼腾出一片扇形空地，慢慢显露出张天涯的身影。蛇公蛇婆见了为之愣神，随后面露肃容，眉头紧锁。

“你这糟婆子，下手忒狠了吧。”张天涯略显狼狈，却仍旧带着笑意，“张某虽然不屑你那御兽之术，但是蹲茅坑时突感无聊，匆匆撇了眼，恰巧是指挥窍门，适才试了下效果，还算满意，这样看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众人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俱是大骂无耻，此等御兽经若不是早给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通透，背得滚瓜烂熟，岂会轻而易举逃过一劫，这哪里只是匆匆撇了眼？分明是故意为之。

蛇婆气急道：“狗贼你很好，好得很，老身倒要看看你练到什么境界，竟敢口出狂言。”话语一落，她挥杖驱使群蛇继续攻击，本来空留下的地方，登时如潮水回涌。

张天涯哈哈一笑道：“这招画蛇添足，火候欠缺，应该是这样使的。”他双臂一振，手指结了个诡异的法印，张口一吸，但见狂涌的群蛇，如长鲸吸水般悉数被他吞下，看得各方巨头目瞪口呆，蛇婆更是大惊失色，惊声道：“是蛇吞象，快些给我住嘴。”她慌忙施展法诀，召回黑焰魔蛇，仓促间，偏头就是对着蛇公骂道：“你这老混账还不快些收诀，迟了便来不及啦。”

蛇公已然尽力，即便如此，黑焰魔蛇也损失大半，每一条俱来之不易，付出心血颇多，一身本领，全依赖此物，不想眨眼功夫，十不存一，心中犹如刀搅，耳边又传来蛇婆的催促声，不由得道：“你明知这狗贼习了蛇经上的神功，还偏施展画蛇添足，现在落得这般境地，凶我又有何用？”

“你！”蛇婆话语顿在咽喉，竟然不知如何言语，只得收了残余的魔焰黑蛇，三角眼恶毒的盯着张天涯咬牙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若是我一念之间，便可将你化为飞灰。”

张天涯怪笑道：“糟婆子你只管念，瞧我怕是不怕，嘿嘿嘿，张某既敢施展蛇吞象，就是想着与尔等拼个玉石俱焚，念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等会我施展毁天灭地的神通，你想走都不成了。”

蛇姥一急，骂道：“你这混账，初始老身瞎了眼，识人不明，以致引狼入室，你先是攫取蛇经不算，现如今又要毁我赖以立足的魔蛇，老身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教你屡次毁我根基？嗯！”

张天涯只是冷笑，却不解释。红花仙子听得格格笑道：“老妖婆，张公子明显与你有怨，只是他对你有所隐瞒罢了，想必他接近你，也是有心为之，亏你自诩绝顶聪明，竟连这都瞧不出来？格格格，张公子最好全将她蛇子蛇孙灭了，免得四处恶心人。”她目光扫了遍各方巨头，转而又软语道：“张公子，好歹奴家与你也有数夕之欢，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奴家身陷囫囵，念在曾经的情份上，还望伸手搭救。”

蛇婆冷笑道：“他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想奢望救你，简直痴人做梦。”

红花仙子没有理会蛇婆的言辞，只是哀怨的看着张天涯道：“张公子只消毙了他们其中一个，奴家便可借着五行倾泻之力，合力斩了老妖婆。”

蛇婆闻言大怒，直骂红花小贱人，无奈自己无法做到五行之力相生中，击毙于人的能力，不然此刻全部灭杀，一统化州，易如反掌。只恨自己不曾带上三千蛇奴，若是现在驱使三千蛇奴，何至于魔蛇尽失，大阵威力衰减，此刻即便是轰杀在场所有巨头，也是十拿九稳。

“你与真言寺的老秃驴仇怨极深，不如先送老秃驴去跟他师弟团聚。”红花仙子也不管张天涯答不答话，兀自拿定主意，就似暗下已经达成一致。

“阿弥陀佛。”志姝道了声佛号道，“回头是岸，方可得大自在，张施主熟读九字真经，岂会被你妖言所惑。”

红花仙子冷哼道：“老秃驴你眼睁睁瞧着门下弟子遭难视而不见，却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假仁假义都让你说成救苦救难了，简直是妖言惑众，妖僧尔。”

尸魔赞同道：“何止是妖僧，这老乌龟整日里打着大慈大悲的幌子，四处蛊惑众生，借此乱杀无辜，残害异己。一旦所为不顺眼，便说你是邪魔歪道，需要超度归西，若是拼命反抗，就强安上为祸苍生的罪名，是非黑白全到给他做尽了，哼哼，今日张兄就大发慈悲，超度了老乌龟，好早些让他去参拜那狗屁的佛祖。”说道最后，他咬牙切齿，对真言寺的行事做法一副恨极了模样，似乎这样也不解恨，提议道：“只需留他一口气尚可，随后我将之炼成尸奴，驱使他亲手灭了真言寺一干伪善的小乌龟，也好应验了老乌龟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因果循环，咧咧咧……”

他说得痛快笑得也放肆。

南宫宫主这时也出奇的没唱反调，煞有其事道：“真言寺自从大师执掌以来，肆意扩张教徒，膨胀迅速，又管教不严，难免良莠不齐，出现诸多败类，危害一方，大师你为当代主持，结下无边的恶果，俱由你来承担，事因你而起由你而灭，也算是功德圆满，有始有终了。”

“妙哉妙哉。”九龙山那中年男子也是附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是非曲直皆有定数，何必强人所难，大师这番做为，已然落了下乘，实为邪道行径无疑。”

志姝面对诸人的言辞讨伐，只是道了句阿弥陀佛，也不争辩，兀自说道：“魔由心生，生由性灭，灭而不衰，方可抵达彼岸。”念完他对张天涯问道：“张施主可记得这句？”

张天涯闻言皱眉道：“记得，九字真经第六字篇。”

志姝颔首道：“既然施主记得，那可知道第九篇的总纲？”

张天涯一怔，若有所思，志姝眼力何等犀利，目中精光一闪既逝，道：“今日便是张施主的人劫，过了便逍遥天地间，再无是非牵挂。”

红花仙子闻言一惊，孰知再让志姝蛊惑下去，必然算盘落空，忙道：“张公子应人劫岂能草率，老乌龟无非怕死罢了，故意诓骗于你，好拖延时间，莫要错失良机啊。”这蛇吞象威力极大，聚集万千魔蛇力量于一身，不禁神通大涨，法力更是水涨船高，硬生生地抬高施法之人的一个境界，多方大能都在同等境界，难分高低，此刻张天涯境界已然到了天帝，可谓是捏死他们其中一人，轻而易举。可毕竟是强行提升的实力，威力虽强，反噬却是更厉害，所以红花仙子怕张天涯支撑不住，颇为着急。

红花仙子急，蛇婆更急，每拖延一分，魔蛇便是消耗一分，又无法狠心施咒同归于尽，使魔蛇与张天涯双双毙命，两者都对她有用，手心手背俱都是肉，一时拿不出注意，暗生万般烦恼，站在那里无所适从。最后她一番挣扎，图来图去，最终结局必然自己捞不到好处，心道罢了罢了，小王八羔子都吃进肚子，想让他吐出来，怕是不可能了，我此刻即便念咒灭了他，自己也难逃波及，得不偿失，唉，这遭流沙坡之行，半分便宜也没捞着，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回了灵蛇窟唯有闭关封山，休养生息为益。

想到这里，她狠狠一顿蛇杖，厉声道：“狗贼，今日老身放你一回，无论你是身死神灭，魂下九幽，还是破境重生，逍遥九天，往后我们形同陌路，两不相识。”

张天涯沉默了会，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不难听出他颇为唏嘘的声音：“蛇经不会外传，婆婆大可放心就是。”

“好。”蛇婆闻言抬手指向张天涯，大声道：“老身再信你一次，希望不要再叫我失望。”说罢她也不做停留，与蛇公双双化为流光，片刻消失在天空尽头。

群雄再也感受不到二人的气息，便知此次没有作假，虽然不清楚魔蛇窟与张天涯的纠葛，但也能从只字片语里猜出大概，一时俱是羡慕他的运气，又妒忌他的奇遇，在场无论何方巨头都身怀无上神经宝典，却也做不到张天涯这般，数家宝典集于一身，如何不教闻者吃惊，观者仰慕。

张天涯望着消散的极光，深吸了口气道：“是非仇怨，老子现在一一便与诸位算清，也不枉今朝遭的苦难。”张天涯此刻双手一错，结了个花印，背后幽光冲天而起，就似一把利刃，刺进了苍穹，登时天地皆悲，肃杀弥漫。

红花仙子一见这番动作，娇身急颤，连连失声道：“张公子，你疯了不成！快些停手！快些停手！”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她的声音掩埋在咆哮的天威之中，只剩苍白的面容与不断开合的朱唇映衬着那无助的神情，我见犹怜，此时本是五行相聚而成的漩涡，忽地中心被幽光戳穿，仿佛漏水的巨锅，顷刻五行之气上下狂泄，不可思议的竟然不遗落消散，而是迅速攀附在哪幽光巨刃中，形成无数剑气。

“好胆，竟敢想借助五行之气，倾一人之力斩杀我等，痴心妄想。”宁采文乃阵法大家，一眼便瞧出端倪，道：“诸位若是不再齐心合力，心存二心，以此贼眼下的神力，安能独善其身？”

“阿弥陀佛，宁岛主所言甚是，张施主已然丧心病狂，恶念成魔，若再相互猜忌，胜算全无，届时俱亡矣。”志姝口中这般说着，手上却是结的是罗生门印，分明是言不由衷，惹来尸魔一声冷笑道：“老乌龟打的好算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