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没有一个人碰到了她,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最后剩下的人,是那个曾经冲到最前方的卡拉罗,浑身浴血但丝毫未伤的女孩,停了下来看着他。
因为他也停了下来,开始后退,他终于体会到了恐惧,佩尔顿说的没错,会死的!会和那群已经不好分辨的同伴一样。
他想起远在皇都自己漂亮的未婚妻,想到了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母。
他开始有点理解佩尔顿了,作为皇家演武的新晋冠军,那个男人曾是他的目标,无数次难关他都是靠着对佩尔顿的崇敬来激励自己度过的。
准备选择退缩的他,再次看向佩尔顿来支持自己的决定,可他看见的是一个失魂落魄发着抖的懦弱男人。
卡罗拉动摇着,他的的眼神在同伴的尸体和佩尔顿之间转换,一股没来由的恶心涌上心头,最后竟然头脑一热的往那个象征死神的女孩冲去,他嘴里面激动的呐喊着,内心却在不停的道歉后悔,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那群尸体又无关紧要的增加了一个,象征着初升的朝阳挂起,再次平等的给每个人照耀下阳光,这些人在无数天后终究会被掩埋在泥土之下,甚至鲜有人能找到地方,徒留皇都中那些哀泣过的真正亲朋好友。
远处那群无主的马有些打着响鼻,像往常一样趁着主人不在,偷偷啃了几口草皮。
唯一的幸存者,爬了起来,他把目光尽量避开那些如同经历了浩劫的尸首,最后连望向皇都方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如同从噩梦中醒来,突然间他癫狂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他曾经觉得自己能通过努力追上那些传说,曾经他也满怀憧憬,直到遇见西格里弗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之后他再也没有像之前努力过,因为他觉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他开始通过打压其他人,找回自己的优越和自信。
可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最后的虚伪被撕扯到粉粹,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只有自己一人活着回去,轻则成为笑柄逃兵,重则被处死唾骂。
原来大家都在害怕,有些人害怕活,有些人害怕死。
可他哭的并不是无处可去,他从没觉得自己哭得这么开怀。
自己比那些人优秀吗?算起来好歹捡回了一条命,但他们会被追为烈士,会成为这个国家用来传颂荣誉的故事。
而自己会背负骂名,成为活着的耻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了,他这才认识到之前那些骄傲是多么肤浅。
他找不出如何美化和掩饰这次失败的理由,也不想再回去连累家族,更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些死去同伴的遗亲,他连同伴这个称呼都配不上。
他又一次选择了逃离,往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前路的方向。
从那一刻他近乎下跪的倒下后,他的勇气早已丧失殆尽,他觉得对不起所有人,包括自己。
……
若干天后,皇都终于确定了这支队伍失踪的消息,因为都是贵族,皇都特意在广场上举行了哀悼仪式,有些人义愤填膺,誓要找出真凶。
矛头直指蔷薇十字会,这次他们没有错,因为白蔷薇确实是十字会的一员。
那群人都被追为了烈士,作为队长的佩尔顿被特别进行了加封,家族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大家无不惋惜这样一个英雄逝去。
有人说失败者不配得到赏赐,也有人说是国王在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