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上算上水师不到百人,转瞬之间就从船上逃了出去。
海滩很广,后面的船大多能够避开前面搁浅的船。
但事情总有意外
“嘭!”
“吱呀——”
两艘船碰到一起,撞角总算在船上发挥了作用,包铁的硬木撞角把船只后半段撞得粉碎,发出了难听的木材扭曲的声音。
前面的船被巨大的力量推动向前运动了十几步。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刚冲上摊头,黑云就突然散去,海面风平浪静,假如没有海面上飘荡着的木板和杂物,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刚才这里有一场风暴。
半个时辰后,水手将士和李承乾的家眷以及宦官和宫女都集结在了高岗上。
没有受伤的将士把树木砍下,浇上火油点着取暖。
身上湿漉漉的,着了凉多半就会感染风寒,虽说现在风寒没有几百年前那样可怕,但死亡率也不算低。
“有多少伤亡?”批着烤干的战袍,坐在木桩上李承乾问道。
“擦伤不济,有一百多人受了轻伤,十五人受了重伤。”薛仁贵禀告道,马旭已经慌了神,现在正在手忙脚乱的安排伤员。
“带孤去。”站起身,李承乾活动了一下肩膀。
“诺。”薛仁贵躬身道。
伤员被安置在下面,主要是不便移动,现在还是正午,所以没有搭建帐篷,点着数十团火焰。
“大王,”军中无父子,马旭也不敢再叫李承乾郎君了。
“去搬烈酒来。”消毒是李承乾首先想到的,希望没有骨折。
“诺。”马旭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身边跟着十几名宦官。
“医官在哪?”四下观望,没有医生李承乾问道。
“在王妃哪里。”马旭还没走远,回答了一声。
“仁贵,把他喊来。”这句话完全是字面意思,就是用“喊”的把医官叫来。
薛仁贵的声音洪亮高昂,如黄钟大吕,可传里许。
“大王宣医官——”远处森林里的树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颤音。
片刻后,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亦步亦趋的跑来,中医是个经验活,没有几十年的经验谁敢上手给李承乾看病。
“臣拜见大王。”臣不止用于臣子对天子,家臣对家主也可以用臣来自称。
“快去救人。”李承乾阴沉着脸。
“可是……王妃那里……”医官有些犹豫,在他看来这些士卒哪有王妃世子重要。
“快去!”拔出横刀,李承乾受不了拖沓。
“诺。”医官赶忙上手,把伤者的衣服撕开。
刘二是跳下来的时候被铁片划伤了,伤口不深,也没有流太多血,只是伤口很长,从肩膀一直延伸的肘部。
医官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为何不救!”怒从心头起,李承乾一把把医官的领子抓过来吼道。
“大王,此伤治不了啊……不日就会流脓而死……”医官只能据实而言,早年间在军中行走,见过很多将士原本不是大伤,但是就因为流脓发热而死。
“……”李承乾放开了医官,他知道医官说的是对的,发炎化脓在这个时候几乎解决不了。
“大王,酒来了!”马旭抱着酒坛和十几名宦官回来了。
看到酒精,李承乾神色轻松了一些,酒精杀菌消毒,在没有发炎的时候是有用的,但最终怎么样还要看天命了。
“哗啦啦……”把封口打开,一股清冽的酒香飘了出来,封了六个月,酒精已经有了些醇香,马旭把酒倒出来,李承乾用酒精清洗着自己的手。
片刻,洗干净后,伸手触摸了一下伤口。
不算热,看来有救。
李承乾点点头,把酒精倒在伤口上,同时不忘把战袍塞到伤者嘴里,免得咬到舌头。
“啊——!”伤者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刘二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被火烧一样,本来以为大王拿酒来是为了给自己送行,让自己黄泉路上好过一点,没想到是要往手上倒。
“绢!”包扎伤口没有绷带,李承乾只能用透气性较好的绢布来代替的。
这些都是刚刚洗好烤干的,操典里面有关于紧急情况下包扎伤口的内容,马旭有样学样,照着做了。
看到挂在长戟上晾干的绢布,李承乾沉重的心情好了一点,马旭还是可有做后勤工作的,指挥官做不了,做个后勤保障也可以。
“诺。”马旭赶忙把一条长短适宜的绢布拿来。
李承乾把绢布覆盖在伤口上,熟练的包扎着,当然只是和马旭相比比较熟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