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曾言风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根本不是怕麻烦,而是被巨额的费用蒙蔽了双眼。
心中虽有愧疚,但一想到能够续上永生服务,便将那负罪感从抛至九霄云外了。
曾言风抚摸着照片上曾商歌的脸颊,幽幽自语:
“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我终于是找到了进入八狱途径的方法……对不住了,我的好兄弟……”
“还有愧疚之情是不可以的哦——”
背后突然传来的怪异声音把曾言风吓了一跳。
他转身瞧去,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身材和面容的人站在他身后。
“貉?”曾言风露出一丝不悦,“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
“因为事情紧急,”貉微微抬头,问,“事情进展到哪了?”
曾言风放下照片,说:“他已经答应配合我们了。”他微微皱眉,看向貉,“你的方法保证能骗过除祸司吧?”
“当然!你看我在外面潇洒了这么久,除祸司不也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曾言风干笑一声,姑且相信了面前这位昨日突然造访的神秘来宾的手段。
“你刚刚说事情紧急,是什么事?现在就要动手?”
貉身上的黑袍被窗外吹进来的风扬起,张牙舞爪,好似那暗影中的恐惧之物,一时间让人怀疑衣服里面裹着的到底是不是人。
“对,现在就要动手。”貉用怪异的声音回答了他,还伴随着让人发毛的笑声。
曾言风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靠,你早说啊,我就直接在咖啡厅里和那小子说了,现在还要通知他,然后再跑一趟,麻烦!”
他嘴上抱怨,人却已经走到梳妆台前的椅子后面,拿起随意放在上面的卫衣,从里面摸出手机,解锁,找到司宾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
“喂,天尊吗?”
“是,什么事?”
“我和盗肾商量了一番,决定今天就动手,你空出时间,赶快过来吧!”
电话那头的司宾沉默了片刻。
“那我应该去哪?你们还没动手吧?”
“还没动手呢!你就到……”
曾言风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貉没告诉他目标是谁。
于是,他把麦克风关闭,一边问,一边转头看向貉:
“喂,我应该让他去哪……”
砰!砰!砰!
一连三下震耳欲聋的枪声接连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两个女人发了疯似的尖叫。
曾言风的话戛然而止,僵硬的手臂还举着手机,下半身已然血肉模糊,鲜血溅到背后的化妆镜上,他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你他……”
曾言风终究还是没能挤出一句话,整个人哐嘡倒在梳妆台上,蹭得那些名贵化妆品乒乒乓乓掉落在地。
貉看着死不瞑目的曾言风,再次发出让人发毛的细长笑声。
它为手中的黑色左轮再次装好子弹,对着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开了两枪。
待鲜血将洁白的被褥整个浸染,枪口的硝烟慢慢散去,貉才将枪收入黑袍中。
取而代之,一张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卡牌出现在它面前,悬浮于空中。
它心念一动,卡牌顿时分散成三道流光,飞入三者尸体中。
下一秒,三者的尸体便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貉环视四周,迟疑了一下,抬起手还想做什么,却似乎感应到外面有人正在接近。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当即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奔向太阳落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