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世 “爷。。。爷爷。”

穆凡从未见过张鲁如此严厉的看着自己，虽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没有责骂一句，但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好似做错了什么。

张鲁看着满是汗水的穆凡，口中责备的话又收了回去，缓了缓口气道：

“张而不弛，文武弗能；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一张一弛，才为文武之道。修行习武非一日之功，你如此这般拼命，不但是徒劳无功，还可能会伤了根基。”

“爷爷，我只是想将刀法尽快入门，所以。。。”

“愚蠢，努力虽好，但要讲究松弛有度，刀法讲究“势“，你觉得你刚才那般练刀，可有丝毫的“势“可言？”

穆凡闻言身体一颤，张鲁的话将他瞬间点醒，以他刚才那般精神涣散的样子，纵使身体尽量控制着动作不变形，却也仅仅是花架子而已，真正的“势”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精神力量，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瘫如死狗的乞丐感到害怕，而他刚才那般状态又和瘫如死狗的乞丐有何区别。

合上双眼，一丝丝无形的气流在体外流转，当眼睛再睁开之时，原本涣散的瞳孔又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穆凡弯腰躬身，向张鲁深深地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鲁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虽然是处于某些原因才接触到穆凡，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午饭之时，张鲁对张千瑶和穆凡吩咐道：

“灵米已经快要用完，你们过些时日去落日镇的灵宝阁买些回来。凡儿你正好也有些事要去办，不是吗？”

听到“落日镇”三个字，穆凡拳头青筋暴起，池灵无神的双眼犹如雕刻版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与之一起的还有于延奸诈的面容，他能够很深刻的感受到在心爱之人背叛之时，池灵的不甘与绝望。

张鲁清楚的明白这可以说是穆凡修道之路的第一个心魔，虽然很小，但也是一粒正在发芽的种子，倘若现在不除，日后定会阻碍修行的进展。

于是又接着沉声说道：

“修道之人，逆天而行，顺心而动。瑶儿，你作为姐姐，此行要好好保护凡儿。”

张千瑶看了看宛如喷发前的火山一般的穆凡，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穆凡除了修行练气以外，更加刻苦的修炼刀法，每一刀斩出，都比起初多了一丝凶狠和霸道，这让一旁观看的张千瑶眉头都快打结了，她总感觉放下刀和拿起刀的穆凡就好像两个人，前者是单纯质朴的少年孩童，后者是残忍狠厉的江湖浪人。

张鲁却是一副满意的样子，“刀势”有千万种，而霸道才是最具“势”的一种，也是攻击力最高的一种。凡事皆有因果，而落日镇便是穆凡的因，是他催促他前进的动力。

几日的时间里，穆凡不停地练刀，身体疲累便开始练气，练气一段时间接着练刀。现在对于他来说，境界提升需要暂缓，攻击手段才是主要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张鲁的指导之下，穆凡的刀法用了九日的时间勉强达到入门的境界，配合《断崖刀法》的霸道，拥有了一些骇人的威力。

十日之后，穆凡与张千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去落日镇的路，张鲁也在他们离开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路途之中，穆凡压抑不住自己有些激动而又胆怯的心情，一直对张千瑶问东问西，弄得张千瑶烦不胜烦。虽然此行对穆凡来说重中之重是问池灵和萧叔报仇，但这也是他记忆之中第一次真正踏入有大量凡人生活的地方，所以很是好奇和激动，同时也有着一丝胆怯，害怕自己在总人面前出丑。

“啊呀！”

张千瑶终于忍不住打断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穆凡，举起两个小秀拳，嘟着小嘴假装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憨货要是在这么多话，信不信我打掉你的大牙。”

穆凡激动地表情凝固在脸上，看着有些生气的张千瑶，嘴砸吧了两下，没有说出话来，委屈地“哦”了一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张千瑶后面走着。

走了一段，看到跟在后面情绪低落的穆凡，张千瑶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毕竟穆凡也是第一次去镇上，有点激动很正常。

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说话重，张千瑶无奈道：

“好啦好啦，有什么问题问吧，刚才我话说重了，不好意思啊。”

穆凡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刚才的低沉好似错觉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没事儿，姐姐姐姐，那镇上是不是有很多卖东西的地方呀，都卖什么啊。。。卖不卖土猁鼠啊。。。土猁鼠能不能被那个叫酒馆的东西做成好吃的啊。。。酒又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向爷爷给我的丹药一样啊。。。我的寒霜和破风酒馆会不会做啊。。。。。。”

此刻的张千瑶并不想说话，甚至有点想打死穆凡。。。。。。

虽然路途遥远，但以两人的修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而这半个时辰对张千瑶而言就好似过了一年一般，当落日镇近在眼前之时，她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