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像一道隔绝生死的界限。徐清清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面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一遍又一遍祈祷着神明庇佑，祈祷那扇门后能传来好消息。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整颗心都悬在半空，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她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扇冰冷的大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手心全是冷汗。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终于，“手术中”的红灯熄灭，大门被缓缓推开。

余颜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徐清清也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踉跄着跟上前，就听到余颜声音带着哭腔询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与惋惜，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不可能！”余颜双腿一软，直接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一定是你们骗我！我儿子昨天还好好的，我的小宴……”

“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患者病情恶化速度太快，没能挽回他的生命。”医生的声音沉重而无力。

“小宴——！”余颜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走廊里。

一瞬间，徐清清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耳边只剩下余颜的恸哭，其他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医生刚刚说什么……

她看着医生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白色的布单从头到脚盖住了那个人。

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一点点掀开那层白布。当那张熟悉却毫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帘时，她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天还在跟她聊开学的事，明明早上她离开时，他还安静地躺着……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睛沉重得再也睁不开，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时，病房里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迷茫的思绪渐渐清晰，脑海中瞬间闪过手术室门口的那一幕，她猛地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管，疯了一样往外跑。

“徐清清！你疯了？”身后传来李莲不耐烦的呵斥声，被吓得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徐清清，你死哪里去！”李莲的声音越来越近。

徐清清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跑向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她停在曾经熟悉的病房门口，四处张望，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不在呢？他明明就在这里的……”

没找到人，她就一间一间病房地闯，像个失去理智的游魂。

李莲见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

“我告诉你，想死就走远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李莲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徐清清麻木地站着，脸颊火辣辣的疼，却仿佛感觉不到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一直重复着：“怎么会找不到……他明明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