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绕着县城的大街小巷往前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缩得很短。

徐清清走着走着回头望，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远离了最初的路口，也远离了那些尖锐的难过。

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开些，她忽然明白过来，喜欢他是她的选择，但许宴选择别人也是他的自由。

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把他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是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也愿意为他的幸福开心。

所以，她会一直喜欢他，不求回报，哪怕这份喜欢永远说不出口，只能藏在心底。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客厅里一片漆黑，她轻手轻脚换了鞋，连灯都没开，摸黑走进房间。

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眶肿得厉害，稍微一动就酸涩难忍，脑子里全是以往相处的画面，和那句或许是随口说的话。

第二天早读课，张澜咬着包子凑过来，眼神带着打趣：“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昨晚不会是内卷到通宵吧。”

徐清清捏着语文书的边角，含糊地应着：“怎么会，没睡好而已。”

沉默了很久，她犹豫不决，良久才把堵在喉咙好久话问出口，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别人听见。

“老张，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有过吗？”

张澜嚼着包子笑了声，嘴角沾着点碎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小学的时候，和一个男生玩得来，就觉得跟他玩特别开心，什么好事都想跟他分享，后来长大点才反应过来，那大概就是喜欢吧。”

“不过那时候不懂事，可能把崇拜当成了喜欢吧，那时候他还让我帮他追隔壁班女生，我直接替人家回绝了，其实我偷偷问过，人家根本不喜欢他。”

她心里一紧，连忙追问，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书页：“那如果把喜欢说出来了，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差不多，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澜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怅然：“后来就没再联系过了，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想遇见的人，也不一定就会遇到。”

她心里五味杂陈。

徐清清想，自己和许宴的羁绊，大概也就只剩这所学校了。

他马上就要高考，然后毕业了，等他考上大学，他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交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又或许是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已然悄悄把他放进了心里，成为整个青春里最亮的光。

她最想的，只是一次次靠近他，哪怕永远到不了终点也没关系。

齐梁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兴冲冲地跑进教室，拍了拍桌子：“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高三要高考了，我们从明天开始放三天假！”

“怎么样，有没有规划好怎么玩？”

那时，我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消息。

张澜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可能回老家陪爷爷过。”

徐清清也点点头：“我也要回老家一趟。”

齐梁手撑在桌子上，看了她一眼，故作夸张地叹息：“好吧，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孤零零过节了。”

她抿了抿嘴唇，随即把情绪掩在眸子里。

窗外的太阳渐渐下落，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教室，映在一个个空位上，带着点离别的意味。

“走了。”齐梁写完最后一张试卷，收起笔，轻轻戳了戳前面的徐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