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椭圆的脸儿,棕黑色的双眉,除了眼睛有些小外,其他五官都极其秀丽,鼻翼旁有一粒黑色的小痣。
皮肤并不白,有些时下流行的小麦色,却无损她半分美丽。
看年纪二十一二的模样,一头的秀发黑密柔长,简直快要拖到地上了,一只手里还握着把木梳子——很显然,这个女人正在梳头时被方天朔惊扰到,她很不高兴。
“干什么?”说的倒是汉语,只是不标准,而且语气更冷,甚至是厌恶。
清欢惊讶地看到,方天朔竟然很谦卑地向着这个年轻女人弯腰——“寨黎姑娘。”
大约是看到方天朔的恭敬,那个叫寨黎的女人脸色缓和了些,只是语气依旧冰冷的像三九寒天的冰渣子。
“过来这边说话。”她并不邀请方天朔和清欢进去,甚至视线都不扫这边一下,只是走出来往一株棠棣花树下引。
方天朔不许清欢跟过去,他自己跟随着,两人就在棠棣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你找我干什么?”寨黎的声音冷的连天空的太阳都能冻住。
“是这样的。”方天朔压低声音说了起来,中间还指了指清欢。
寨黎也跟随着方天朔的手势往清欢这边瞟了一眼,神色微动。
两人说话声音既低,又是用的方言苗语,清欢压根就听不懂,只好无聊地看着四周的花树景致。
身旁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凤凰花木,清欢伸手在上面敲了下,那个寨黎忽然怒喝一声:“住手!”
她横着眉毛站起来,大步走了过来,耳朵上挂着的两个大银环圈圈左右乱晃着,显得很生气。
“你干什么!”她对清欢怒斥道。
清欢一脸茫然:“我,我就是碰一下树啊。”真的就是碰一下,连叶子都没摘,至于这样横眉怒目的吗?
“不许碰!”寨黎眼睛冒火,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凤凰花木,对清欢训斥着。
方天朔急忙过来拉住清欢:“好好的安分呆着,不要随便乱动。”他看了眼寨黎,又训斥清欢:“你以为这是哪里?能随便你乱撞吗?快道歉!”
他对清欢使眼色。
清欢很不理解。她不就是在树干上敲了下嘛,又没使多大力气,干嘛要这样?
“还不快给寨黎姑娘道歉!”见她不动,方天朔有些着急。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清欢只能满心疑惑地向寨黎认错。寨黎冷哼了声,倒也没继续计较。
“你们可以暂时住下,不过最多只能七天,超过七天就自己走。”寨黎扔出两把钥匙在石桌上,冷冰冰地说。
“行,我们绝不超过七天,不打扰你清修。”方天朔弯腰回答。
寨黎没吭声,转身回自己的住处,在门口时忽然转身看了清欢一眼,“我不喜欢吵闹。”
清欢莫名其妙。
看方天朔好像是明白的,因为他正对寨黎姑娘发誓,决不会在这里动用巫蛊之术,也绝不会用蛊毒折磨清欢。
这些天的相处,清欢跟方天朔说话倒也不是那么僵冷,她问方天朔寨黎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她碰了下那棵凤凰树那么大脾气?
“你还敢说!”方天朔狠瞪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给我惹多大的祸?”
清欢摇头:“我不知道。”
“你就没有听说过我们湘西有三大特点吗?”
清欢看着他很小心地避开那些树木,拿钥匙打开另外两个门,这才发现,原来这是洞穴,也可以算是石洞屋。
清欢去过河南,在河南一带的山上看见过窑洞,那种在半山腰开凿出来的洞屋据说冬暖夏凉,即使是现在,也还有些人居住在里面。
没想到在这里又看见了洞屋,只不过这里的却是石洞,想必不会冬暖夏凉。
那个寨黎姑娘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呢?她不害怕不孤单吗?
“寨黎姑娘是落花洞女!”方天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