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妃知他定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那要不要……”

“把无双叫进宫吧，她已经知道了。”凤元帝轻叹，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宫中已经有闲言碎语在流传，说凤无双是宫中某一位妃嫔的女儿，因为妃嫔犯了错而被送了出宫。

陈淑妃点头，“臣妾这就去。”

两人进宫已是午后，半圆的翠玉躺在阳光底下，一眼就夺去他们的目光。楚青炎大步走近，拿起那块翠玉，肯定道：“这是我姑姑的东西。”

凤元帝点头。

陈淑妃笑道：“今天宫里翻土，宫女们无意间发现的。”

楚青炎手心一紧，他也有一个类似的，材质差不多，落款是他母妃的名字。

凤无双看一眼陈淑妃，勾唇。她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只过去了两天，就已经把十八年前的事成功地深挖了出来。她凑近，轻声说：“我有一个这样的玉。”

她确实有这样的玉，曾经被徐黛黛转赠给了永安侯府。当时永安侯府退婚的时候，这块玉也退回到她手中。原本凤无双对它是没有印象的，因为徐黛黛出手大方，她送给永安侯府的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这样的玉，在里头只能算是中等。

不过玉里刻了西楚国的年份，她那时多看了几眼。

后来遇上楚青炎，从他口中得知自己跟西楚国有联系，凤无双便回徐府把玉佩找了出来。

巧的是，昨天陈淑妃就派人送了一个伪造品给她，是照着另外一半的龙佩造的。

凤无双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块半圆的玉，不大不小，正好跟楚青炎手中的龙佩合成一个圆。两个半圆之间，连纹路都是一样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同一块玉石打造的！

这是真玉！

陈淑妃一直以为凤佩被穆皇后捡走了，伪造的时候还担心穆皇后会出来揭穿她。没想到，真正的凤佩在凤无双手中，楚湘染早就把凤佩给了她……给了她唯一孩子！

“我母妃说过，皇奶奶把我送去七王府的时候，我的襁褓里就有这样的一块凤佩，她说是我生母留给我的。”凤无双声音轻轻的，“因为事关西楚国，所以母妃和父王一直没有提起。”

凤元帝蓦地站起来，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合成的一个圆……他心中惊涛骇浪翻过，从没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么激动！多年来波澜不惊的心，一跳一跳，似乎就要离开他的身体，控制不住……

穆皇后跟皇太后争辩的时候，他听到她们说凤无双是当年那个孩子，那时候的凤元帝觉得理所当然……原来凤无双是他的孩子……

好！

他亏欠了凤无双，那就弥补她！

这些天他怜惜她，纵容她，都是因为一种愧疚心理在作祟。

但时至今日，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属于楚湘染的凤佩，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就是她生母留下的玉佩，她就是楚湘染的那个孩子。这幅画面，这个凤佩，深深刺激了凤元帝。

他倏地就红了双眼，一行泪不经意中流出，哽咽一声：“无双……”

对她的感觉，岂是愧疚两字能够概括？

凤元帝只觉得，把整颗悔恨的心双手捧给她仍不够，不够把那漫长的十八年时光还给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