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说完,笑起来,身子一飘,又从窗户里飘出去,打开的窗户轻轻合山。
风停了,舞动的烛光,也渐渐安静,房内香炉里的沉香,袅袅地氤氲开来。
床上的少年慢慢睁开双眼,迷茫的光满渐渐散尽,露出一双如同鹰隼一般,漆黑冷锐,望不到底的眸子!
多少四季轮转,多少欢声笑语,记忆中美好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一切都过去了,可对于他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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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汉成听说了肖齐居然在朝堂上帮着太子,放了六皇子的事情,气得从病床上蹦起来,病似乎好了一半一样,怒气冲冲要去教训儿子。
上官云好整以暇坐在客厅里,看见肖汉成鞋子也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出来,不禁冷笑,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茶:“相爷要去哪里?”
肖汉成怒道:“你为何不阻止成均?让他放下这样的大错!”
“他可是相爷的亲儿子,我区区一个尚书,怎么敢和他斗?况且还有一个太子,他们两个可是一个鼻孔出气,微臣身份卑微,只有一个脑袋够砍。”
“你——!”肖汉成指着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儿给气死了,半响才顺过气来,一口喝干了侍女送上来的茶水,重重把茶杯摔在地上:“那个孽畜!”
“哼!”上官云一向清高,此时在朝堂上受了那么大的气,更是冷嘲热讽:“相爷光说有什么用?想不到我当日投靠相爷,居然是投靠错了,早知道,该投到太子一边去。”
“上官云!”肖汉成怒喝,“你想反老夫?”
“微臣不敢。”上官云眯起眼睛,英俊的脸上有种难以捉摸的神情,“微臣只侍有为之主,可不侍无能之辈。”
肖汉成气得眼睛都红了,一身热汗出了,病倒像好了一大半,立刻命人前往羽林营,把肖齐召回来。
哪想到侍从立刻说道:“启禀相爷,大将军说了,今日军中有事,不能回家,如果相爷召见,就等明天。”
肖汉成两眼一翻,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吓得侍女侍从大呼小叫,奔走忙乱。
只有上官云一袭青衫,淡定自若地坐着,悠悠喝着茶,仿佛置身幽静的古刹中,根本不看一眼周围骚动的人。
“上官云,你等着看,老夫定会让你知道你选择跟随老夫,是对的!”肖汉成缓过气来,第一件事情便是狠狠扯着上官云的衣袖,咬牙切齿地说。
上官云轻轻笑了笑,斜眼看着这个大周朝的第一权臣:“微臣拭目以待。”
一场急促地秋雨,打乱了一切平静,漫长漆黑的夜晚,雨声从来没有断绝过,外面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充斥着整个世界,鬼哭狼嚎一般嘶叫着。
瑶瑶半夜里被雨声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守夜的宫女连忙进来,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连忙让人叫来雅雅。
所幸雅雅也是被雨声惊扰,根本睡不着,听见宫女的叫唤,便立刻赶来,一掀开帘子,便看见瑶瑶惊慌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忙上前去:“皇后,做噩梦了?”
瑶瑶粗声喘着气,双目圆睁,抓着锦被的十根手指根根指节泛白:“姐姐,快派人去长乐宫看看,皇上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听见外面一片吵杂,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大喊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瑶瑶像被雷电击了一下,猛然弹起来,身体滚落在地上,吓得宫女们惊叫连连,雅雅上前把她抱起来,瑶瑶大喊:“叫他进来,叫他进来!”
“快让他进来!”雅雅也知道不妙了,连忙大声喊,低头看见瑶瑶的脸色已经白的像纸一样,完全没有血色,顿时吓得呼吸都紧促了。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扑倒在地上,大哭道:“回禀娘娘,皇上,皇上召见……。”
瑶瑶死死抓住雅雅的手腕,抓得雅雅低呼一声,手腕疼得要断开了!
“皇上怎么了?”瑶瑶身子颤抖,声音也不知觉地跟着颤抖。
太监哭道:“皇上,皇上恐怕……太医说,让皇后娘娘尽快赶过去,否则,恐怕……。”
瑶瑶立刻站起来,尖利的嗓子喊道:“更衣!”
宫女哪敢怠慢,连忙上来帮她更衣,随便挽了一个发髻,瑶瑶等不及,连斗篷都没有披上,只从宫女手中抢过羊皮灯笼,便冲进了大雨中。
“皇后!皇后!”身后宫女们追赶着大声喊叫。
可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一切,都天翻地覆了……整个世界已经颠倒了,下一个瞬间,便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皇上,维系一切的皇上,终于……要离开了……
这是顾白两家战争的导火索,这一刻,终于点燃了!
怎么这么快?是谁做了什么?让这场战争提前到来了?
她什么都顾不得,浑身都湿透了,寒冷的秋雨,刺骨的寒风,扑打在她身上,那么痛……
长乐宫中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冒着大雨在宫殿外跪了一地,台阶上,几十个太医战战兢兢跪着,踏进大殿中,所有嫔妃都在,还有皇子们,公主们。
依旧是丽妃领着众嫔妃,太子领着众皇子。
六皇子疯疯癫癫,居然趴在那里睡着了。
瑶瑶冲进去,吓得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满身狼狈,头发披散着,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未施脂粉,没有任何点缀,只有寒冷刺骨的风雨,她像从雨中来的仙子,美丽也未被折损,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脸上身上都淌着水,眼眶红肿,跌跌撞撞,绕过众多的嫔妃,皇子,公主们,跑进寝殿中。
皇上还未召见任何人,寝殿中只有侍候的太监宫女。
床褥上落着许多鲜血的痕迹,宫女小心翼翼擦拭着皇上的嘴角,瑶瑶走过去,不由地吓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