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一共15元。“

“叮咚。”

王裴提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扫帚，打算原路返回，寻找捞网这个任务完成得实在艰难，学校科技楼锁了个彻底，连扇窗也没留。

王裴无奈，只好另寻，想起保安室应该是有的，绕了大半个学校只在小西门的废弃保安室里翻出一个手柄被狗咬得稀碎的捞网，仅靠它剩下的半截长度可能连湖一半的高度都没办法伸进，更别说拿去捞沉到湖底的手表了，说不定到时候连着捞网一块掉底下找不着。

最终的思考出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可以替换的长手柄，于是王裴出了学校。

“哟，这不湖楼中学的好学生吗？怎么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这种小街小巷里看哥几个抽烟啊？”领头那个穿黑色T恤的留着厚卷毛刘海的男生故意找茬道。

王裴觉得眼熟，挑衅的男生似乎是附近混混团体的头目之一，总能看到他们三两聚集在巷尾围堵放学的学生。

本着与人为善和谐相处的原则，王裴假装没听见，拎着扫帚，径直往前走。

“喂，跟你说话呢！”男生被无视有些恼，蹿到王裴面前，拦住王裴的去路。

“啊？你跟我说话？”王裴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歪头装傻道，“你说什么湖楼中学？什么意思？”

王裴身上还穿着晚上演出的天蓝色长衫，看着就像是那一类专门跑到老城区古厝拍照的达人博主，尤其他现在还化着妆，模样更像了。

差把扇子，要不然直接说是来拍照的，能少不少麻烦。

王裴想起放在后台的道具折扇，有些可惜到。

“你不是学生？”混混头儿懵了，又瞥了王裴好几眼，他瞥见王裴手里灰白色的扫帚，问：“你这扫帚哪来的？“

“便利店里买的，我今天带朋友一起去拍照，场地要清理一下。”王裴说，反客为主反问道：“对了，附近还有学校吗？在哪里啊？可以拍照吗？“

“…”混混被王裴的回答无语到，侧头瞅着后台那个几倚在墙角抽烟的同伙，似乎要他们也一块辨认一下。

“哥，他好像真不是，湖楼中学不是蓝色西服吗？”一个尖嘴猴腮染着白毛的小平头凑上去，插话道。

后头的一堆混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都把目光投向王裴。

王裴挠了挠头，见混混团体犹疑，笑道：“各位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卫生还没打扫呢。”

“哥，那我们怎么进去啊，今天怎么都没学生跑出来…”小平头抱怨道。

那领头的混混像是没听见一样，顾自上前看着王裴，“你真不是？”

王裴点点头。

“真的？”对方还在迟疑，身子往侧移，动作很慢，“我怎么觉得你眼熟呢？”

过了一阵，王裴默默握了握手里的扫帚，苦笑道：“兄弟，我真不是你们说的那什么学生，你见过哪个学生大半夜拎个扫把出门的？”

黑衣男生倚墙，还在识别着王裴的身份，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应该是认错了，你走吧。”

王裴一听，抬脚迈步越过那个混混领头向前方离开，他没照着回学校的路走，特意绕了个弯，原本向左的拐角，他往右，他虽不认为那群混混能有多聪明，但还是谨慎小心为上，要是有人跟着他，看到他回到学校难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被他们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裴对这附近的路熟悉，几年前他也算是个不服管教的闲散人员，这些人的脾气秉性再也熟悉不过，不过就是欺软怕硬，整日无所事事，有多穷凶极恶也算不上，顶多就是想找点关注，用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让别人害怕的同时减少自身的隐匿的自卑感。

“你还说你不是！”

是那小平头声音。

前头的声音直直从巷子口传来。

居然跟到这，王裴已经找了不寻常走的路，为的就是想甩开尾随的家伙，没想到判断失误，对方还是跟上来了。

这下麻烦了。

王裴眯起眼睛，观察四周，昏暗的巷子里，只能隐约看到墙上的彩绘，一路延伸连着两旁的树消失在夜色里。

青石板路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人踩上去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那人似乎没什么耐心又或者已经向小团体通知完消息，藏了一会儿，就从旁边一大石狮像后跳出来。

“竟然敢骗我们，当我们是好惹的吗？”小平头义愤填膺道。

“就你这样的，我们看得多了，惯会骗人，只会在老师面前装乖的好学生。”小平头大声道，“你最好听话一点，带我们哥几个进去，要不然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