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试试看吧。”素凡衣毫无气息外露,手持一根竹枝,却有着镇压天地的威势几欲喷薄而出。
青霖古宗最高的一座山峰,其峰顶宛如直入青冥之中,漫天云海都只能作为其半山腰的装饰,顶上更是宛如仙境。在这仙境之中有一处金光闪耀的殿堂,殿堂之中一名青年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间棋子,默默不语。
那青年赫然是青霖古宗近年来最杰出的弟子,也是最杰出的宗主,虞心曲。
“这次你冲动了。”一道虚弱无力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当然也传到了虞心曲耳中。
虞心曲摆下一子,笑道:“徒儿知道了,这不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虞心曲在这道声音的主人面前自称徒儿,但这声音又不属于黄腾,毕竟黄腾现在正在璇枢峰昏迷着呢。
“老夫早就说过,与素凡衣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不是能为你所掌控的存在。”
“徒儿自然知道。她想借我之手寻一处安身之地,而我想借她之力铲除荆棘。这两者之间本该没有摩擦才是。”虞心曲笑着说道,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双刃剑,伤人伤己。老夫劝你还是收了那份心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道本就虚弱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更加虚弱了几分,断断续续地交代完这句话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虞心曲半垂下眼眸,望着棋盘上厮杀一片的局势,无奈地笑道:“误入棋局,想脱身可就难了。”
话音刚落,只见殿堂大门被人轰然打开,两道狼狈的身影被抛了进来。他们身穿纯白衣衫,点点猩红的血迹分外扎眼。
在两人身后,一道吸引了天地所有目光的身影背光而立。
虞心曲瞳孔一缩,而后便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对那道身影说道:“童子本是无罪的,素长老这般迁怒可不好。”
素凡衣没有作答,径直跨过两名童子。那两名童子愤恨地注视着素凡衣,却在瞥见她手上的竹枝时心惊胆颤,伤口隐隐作痛。天知道这竹枝是各种法器,诡异非常,无论什么术法在其面前都不过是一挥而已,只一抽便重创了守卫殿堂的两名八极境童子。
两名童子若是知道他们眼中的神兵利器不过是素凡衣临时从寒烟竹上掰下来的普通竹枝,估计会当场郁闷至吐血。
但素凡衣可没有心思理会这两名童子,她竹枝轻抬,直指虞心曲:“当时放你一马,你竟还敢算计我?”
“我怎敢如此,一切都是误会罢了。”虞心曲撤下棋局,不知从何处摆下两杯清茶,说道,“不如坐下来共饮一杯?我的茶艺虽比不上你,但自问也说得过去。”
素凡衣挑了挑眉头:“你总是如此自大。”
虞心曲手中动作一顿。
“你自大地以为你能算计到我头上?还是愚蠢地认为我会按照你的意思行事?”素凡衣紫衫飞舞间,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这一瞬间她仿佛众生的主宰,不可亵渎,“自大总归要付出代价。”
“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小辈如何敢口出狂言!”这时一道惊天的飓风席卷而来,风尘散去,一名仙风道骨的白眉老者从中走出,站在了虞心曲和素凡衣中间。
“晚辈见过固海祖师。”虞心曲在老者出现的瞬间便恭声说道。
固海祖师,乃青霖古宗的为数不多的老祖之一,千年前便是无敌一世的存在。外界许多人都以为固海祖师已经坐化,但没想到固海祖师依然健在,属于青霖古宗底蕴的存在之一。若非这一次素凡衣闹得太大,把虞心曲都打伤了,作为一名老祖,固海祖师还不会轻易出面。
白眉的固海祖师望着素凡衣,发现自己竟也看不透她的深浅,心里不由得凝重了几分:“此事到此为止,只要你肯道歉一句,宗门内部便不再追究。”
这对双方来说本应是件好事,但素凡衣却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我杀上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废话的。现在不是你们追不追究,而是我肯不肯饶恕。”
素凡衣抬起眸子,直视着固海祖师:“倚老卖老你还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