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也没见谁来过,只知道是一个大官的,之前被拆了,只听好像那大官惹上了事,没多久又重新建起,与以往相比更是用料奢华,虽看似无主,但每月给的工钱很足,我住在后头,你先躲着雨,我去收衣服。”
老叟走后,不多时外头就有动静,龙霜雪隔着门缝看,只见有人撑着纸伞缓缓前行,她不愿给老叟惹麻烦,就躲进供桌下。
门被推开,她揪着布间的缝隙,看见来人将纸伞放到门边,腰间老旧的香囊随着动作微微抖动,和昂贵的布料很不相称。
老叟听见了动静,快速走来,“又是哪个。”
祝星辰四处查看,见祠堂一尘不染,满意点头,拿出一锭银子,“你把这照料得很好,此时不用你,你且自个休息去。”
龙霜雪放下帘布,忽的就知这祠堂为谁而建。
外头只有衣料轻轻摩挲,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龙霜雪挑开布帘,看祝星辰盘坐在蒲团上,执着紫豪不知在抄写什么。
一阵风卷走了不少纸上,一张纸飘进供桌内。
祝星辰起身去关窗户,龙霜雪捡起纸张,发现他抄的是经书。
听见脚步声,她将纸扫出桌帘外。
祝星辰收拾好纸张,继续执笔撰写。
外头雨滴滴答答,他终于起身,将抄写好的纸张压在牌位下,这才拿起墙边纸伞离去。
龙霜雪爬出,心中百味交集,也往门口去。
“姑娘还没走,这雨还很大。”老叟追上她,递了一把纸伞。
她握着纸伞站在屋檐下,嗅着空气里雨带来的凉风。
雨水掩盖了慌乱的脚步声,直到伞下跑进一双黑色的靴子,她才诧异抬头。
祝星辰的伞不知丢到了何处,浑身湿漉,墨黑的眸子将所看之人锁得很紧。
“龙霜雪?”
他的心跳得很快,出了门后那一刹那的心悸与预感让他不得不折返,然后,在位她所建的祠堂看见了她。
“你认错人了。”
龙霜雪轻轻握着伞柄,云淡风轻的与他对视,轻巧的从他身边走过。
将近七年,她的容貌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于祝星辰来说,那人的面庞却依旧只有六年前那模样。
他没去阻拦,任凭人从身边离开,潜意识内接受了那个说法。
认错人了,不可能是她。
雨势渐大,龙霜雪终是回眸多看了一眼,却和祝星辰的视线对上。
那一刻,祝星辰欣喜若狂。
龙霜雪也知,再装不得陌生人。
她的手臂被拽得生疼,祝星辰却似乎没有察觉,站在雨里狼狈不堪的看着她。
龙霜雪将伞移过一半,“雨中不好说话。”
祠堂内,老叟端来热茶,偷偷打量去而复返的两人。
龙霜雪为祝星辰斟茶,笑笑:“多谢你为我建了祠堂,既然没死,以后这些事不要再做。”
祝星辰神色复杂,他不懂,多年未见,为什么龙霜雪能够冷静成这样子,忽的恍然大悟,这人还不知他恋了她多久,他也从未明明白白的说过,对她的爱慕,已经深不可测。
“你不应该像老朋友一样与我说客套话。”祝星辰认真的看着她,“你可知我对你....”
“我们只能像朋友一样。”龙霜雪却打断早已经猜到的告白,她心里有些恼怒,气祝星辰这些年变得如此坏,气他成亲了还居然还对另外一个女人恋恋不舍。
祝星辰沉默,却觉身体疲惫不堪,意识也有些飘忽,他了然的看向茶杯。
“我知道你派人假冒黄天教的教徒,以达到当宰相的目的,如果我把这事告诉季少,你无路可逃。官场险恶,既然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要再贪恋权势。”
祝星辰抓住她的衣摆,摇了摇头,“我不是有意的。”
龙霜雪叹气,往后一退躲开,便要离去。
“龙霜雪。”
祝星辰从怀中掏出叠好的手帕,又将香囊解下,他强撑着睡意,希望她能懂自己多年的深情。
龙霜雪果真折返,拿了手帕,就着烛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