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齐没敢吭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天才导演,肯定是以导演的第一感受为最优先考虑的因素。
只是,有件事他不免疑惑。
骊执不是恐怖片导演吗?
她说的拍纪录片是什么意
思,要开发新业务了?
还有这等好事?!
他喜滋滋地拍板放走了她,明明一直没有饮酒的习惯,激动的大脑还是晕晕乎乎。
而等李明瑞联络他对接导演的时候,他才惊觉——高兴早了!导演跑了!
他现在连骊执的影子都摸不着了!
许文齐将茶杯再次满上。
他头大地看向被他劝到沙发上的李明瑞。
这姑奶奶从和他当小学同桌起就倔得很,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抱着手臂瞪着眼睛,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现在,她更是毫不客气地往这一坐,大有不等到骊执本人就不走的架势。
“李姐,你看……”许文齐搓着手,试图缓和气氛,“骊导她确实是有正事,艺术家嘛,创作需要灵感,需要闭关,咱们得理解……”
李明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皮都没抬一下:“老许,你跟我打官腔?”
许文齐瞬间闭嘴。
“那就先跟我好好讲讲,你给骊执的推广方案,”她放下公文包,掏出晶石板,“敢说你只是把能想到的大屏都铺上广告,你就完了。”
被两人一直念叨的骊执本人,并不清楚外面因她而起的“腥风血雨”。
“我不喜欢这条路。”她正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灰扑扑的、压抑的景致,冷不丁来了一句。
飞行器正越过山林,越过一批造型奇特的古树。
树木本该是郁郁葱葱的,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白的滤镜,扑满灰尘般模糊,让她隐约联想到了属于孩童时代的灰色的曾经。
孤儿院外的树也是这样的,一点也不绿。
“荔枝荔枝,我是月饼。”
有个调皮的影子带着调笑的声音鬼魂般出现。
他抢走苹果后,又拿着半块偷来的月饼,笑嘻嘻地凑过来。
阴魂不散的东西。
她搭在膝盖上的左手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仿生皮肤的关节处传来一丝微弱的、因瞬间发力而产生的阻尼感。
“荔枝?”
安夏正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闻言一骨碌爬起来:“怎么个事?”
满仓园的邀请函同时发到了两人手里,此刻飞驰的无人驾驶飞行器里,后座的安夏趴到骊执的座位后方,极其欠揍地侧身躺过来,脸探到她的左手边。
“……”大脑被一声懒洋洋的招呼拽了回来,骊执怔了一下,将那只下意识绷紧的手放松下来。
她没想到到自己一句嘀咕引来了身后人的注意,“没什么。对不起,吵醒你了?”
“创造者是在跟我说话。”
一台黑色摄像机强势地挤了过来,“创造者心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