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是它控制了你抬头,还是女老师控制了你抬头?”
道具时限太短,骊执紧跟着在下面回复。
“队长你也在?!我不知道,后面花盆不知被谁弄掉在地上,我就醒了。”
骊执并没有停笔:“是我。植物和学生之间有一套相互影响的规则体系,所以你束起头发,树叶会变得规范。”
“花盆掉在地上滚,你会头晕站不住。”
“让花盆裂开是我情急推演的结果,目的是想帮助你破出僵持的状态。”
黑色的牛皮纸上紧接着显露更多的讯息:
“后面等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意识,我想告诉你那张纸条不对劲,但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纸条已经在你手上了。”
“这个是我,”,骊执耳边传来人工智能的回复,“我检索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发现上面承载着一种含义不明的通信协议,我能感受它上面有你的数据流,我就以你为锚点骇入它的逻辑。”
牛皮纸上没再传来回复,只剩下耳边平稳的声音:“但我只能做到这里。我推断它大概是某种空间转换媒介,一直尝试找到它的漏洞。”
“直到后来它产生莫名其妙的逻辑崩溃,我才有机会植入一个木马程序骇入,尽可能将你引到它的核心去。”
“这回是我。”
骊执回想纸条出现的时机,是紧跟在自己质问老师之后:“我当时在质疑本该发布惩罚的老师,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纸条,空间由此产生了逻辑矛盾。”
因此骊镜有机会植入木马窃取权限,暂时操控了数据流给她送来线索
“创造者,我现在不确定,纸条背后的存在有没有发现我。”
骊执思考了一下。
“骊镜,上个副本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吗?”
“有的,副本BOSS最后将我们拉进了一个由它数据流组成的空间,”讲到这里,他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
“这次我没能一起进入空间。”
“已经做得很好了,”,骊执一边往牛皮纸上写了几句安慰的话,一边接着拍拍他:“你说上次我们一起被拉进去了,是因为我们有什么共同点……比如,是因为我们都是机器生物吗?”
“……”
哪怕已经认识了骊执很久,每每这种时刻,他还是会惊叹于她的反应能力和敏锐。
“是这样的。但第一个副本我们没来得及攻破它的空间转换条例,所以我并不确定,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联。”
牛皮纸上正传来格外激动的回复,近乎感激涕零。
“创造者,这一次,你和那个被你保护的人,是有什么共同点吗?”
如果是拥有记忆的骊执,应该能很明显地听出来,骊镜最后几句话的语气,有一些酸溜溜的不对劲。
但现在的不是他闹脾气的时候,哪怕那个人不仅没能和创造者并肩作战,还需要她来保护。
甚至还叫创造者队长。骊镜晃了晃自己的机身,强迫自己不再分配运算资源给这些微小的细节。
骊执似有所感的抬头,不远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的宋如雨,冲她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苦笑。
在她的桌面上,白纸黑字的纸条正随风飘扬。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两个人都被选中,可能只是因为我们都被贴了字条。”
这种假设很快被她推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剩下的被贴字条的人怎么没跟着进入空间?
“第二种。”
“这次的空间和上次副本类似,只接纳符合规范的机械生命。”
“你现在只能被我看到,所以你是不被副本承认的机械生命。”
所以他这次没能跟着她进入BOSS的空间。
“但如果现在的宋如雨……已经被BOSS划定为机械生命了呢。”
能传输人到诡异空间的、带有机械生命能力的纸条,是在她的桌子下面找到的。
那作为它的首要接触者的宋如雨,是否有概率已经被“污染”了呢。
“队长!我的皮肤它突然裂开了,但是我没有流血——”
牛皮纸上传来一条语气强烈而恐惧的消息。
骊执抬起眼看向宋如雨,清晰的视野里,宋如雨正惊恐地看向一直被校服裹紧的皮肤,一道长长的裂缝不知何时出现,割开了她手臂处的外套,那里正不断渗出深深的水痕。
“我血管里的血变成了绿色的树汁,它们太黏了,黏得我擦不掉……”
牛皮纸上的字迹戛然而止,徒留宋如雨在课桌前懊恼低下头的身影。
“滴,系统提示,道具时限已到。”
冰冷的机械声宣告,如同判决,骊执心里一沉。
“啪嗒。”
教室外,那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如同索命的丧钟,再次由远及近,清晰地响起!
“咔嚓。”
门把手,被再次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