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郁闷的,邱漳普到现在都不知道匠人所里到底是在制作什么器具。
能让皇上如此重视的,除了皇上和太子殿下,其余进去的人到现在为止,一个都没有出来过。
邱漳普不敢打听,只能祈祷着赶紧制作完成了,他也好能松口气。
“启禀太子殿下,去年夏秋大汛,所幸黄河并未泛滥,因此并没有酿成灾祸,因此大汛之后的修葺工程并不像受灾后的那般浩大,所需加固的河堤也并不多,但开春之后,此次春季桃花汛却有些来势凶猛,沿河已有多处堤坝告急,老臣这也是刚接到下边送来的奏报,就赶紧转呈宰相大人了。”
邱漳普都没说转给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范大人此时已经不在开封,拉他下水也没用。
郭宗训盯着花白胡子的邱漳普,不声不响,这老货不会也是在谎报灾情吧。
说到黄河,郭宗训可是知道,这条养育了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的母亲河及其周边原本茂密的森林,被她的子孙们过渡的砍伐使用,造成了大面积的水土流失。
早在秦汉时期,由于大规模的屯垦,黄河及其多条支流附近的森林草原被砍伐殆尽,土地沙化情况日益严重。
郭宗训不知道现在的陕西甘肃一带会是个什么样子,古都长安想必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吧。
渭水流经长安,是黄河的一条重要支流。
秦汉时期,为了建造宫殿房舍、为了屯垦而砍伐森林,将草原改造成农田,致使大量黄土沙石被黄河的干流和支流带走。
最后在黄河中下游,形成了河比天高的世界奇观。
要不然大诗人李白只怕是也写不出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名句吧。
且不讨论秦汉以及此后魏晋隋唐对黄河周边的这些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但造成的严重后果,却是横亘在中原大地上的时不时就会爆发的噩梦。
母亲河发怒了,要惩罚她的子孙了。
可是,郭宗训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尚书,我周国境内,灾民几何?都在什么地方,朝廷可有妥善安置之法?”
户部尚书陈郸望也是被郭宗训给临时提溜来的,郭宗训就是准备问一问去冬的灾民情况。
皇帝郭荣御驾亲征,五十万大军,必须有大量的粮草储备,这些粮草都是动不得的。
“启禀太子殿下,去岁是丰收之年,我大周境内灾民数量没有增加,灾民大多都受到了赈济,只要少数流民,目前大部分都汇集在洛阳附近。”
郭宗训没问为什么这些流民不来开封而是跑去了洛阳,这是显而易见的,作为大周国都,开封城根本不会允许流民出现。
“陈尚书,邱尚书,你二人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将洛阳的流民收拢起来,以户头计算,家中能出劳力的都送去修筑河堤,发给他们工钱,至少可以让他们养家糊口,又能修筑堤坝,此事可以跟兵部商议,必要的时候,孤会允许军队干预。”
陈郸望和邱漳普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想出这个办法,一方面安置了流民,另一方面不用劳师动众就可以修葺河堤,这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臣等遵旨。”
看着陈郸望和邱漳普满心欢喜的走了,郭宗训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另一位大周官员说道:
“王大人,你是开封副留守,孤听说你二月才去考察过黄河,现在,就请王大人跟我说说黄河的具体情况吧。”
王朴,开封副留守,也是郭荣比较看重的一位官员,据说还曾经是状元出身,当然了,并不是大周的状元。
“臣启禀太子殿下,臣奉旨,于二月至河阴检查黄河堤坝,于汴口立水闸,不到月旬,又奉诏树斗门于汴口,如今的黄河,现状的确令人堪忧啊。”
“不知王大人可有什么治水的良策?”
“臣愚钝,尚未想到能够行之有效的办法。”
就在这时,悍字军新任医官老太医郭万彻的次子郭瑾礼被魏忠贤带了进来。
“臣郭瑾礼叩见太子殿下。”
郭瑾礼今年四十出头,老太医郭万彻随驾出征,现在,给整个侍卫司官兵体检的任务,就落在了郭瑾礼的头上。
“郭医官,你来的正好,孤看着王大人气色很差,想必是近日为了治水之事奔波劳碌所致,还请郭医官给他看看。”
王朴连连摆手,心中还有些不高心,太子殿下您想要收买人心,也不要用这样的套路吧。
“臣多谢太子殿下,臣的身体毫无问题,就……”
郭瑾礼抬头看了一眼王朴,立刻就变了脸色。
“王大人,你可是觉得最近时不时的就有头疼欲裂的感觉,可是会觉得一觉醒来头脑迷糊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王朴愣住了,张着嘴没有答话。
“太子殿下,幸亏是您让臣给王大人看了,不然的话,只怕是王大人这几日就会突发疾病,轻则瘫痪在床,重则一睡不醒啊。”
郭宗训也吓了一跳,这啥情况,自己确实是看着王朴脸色较差,正好郭瑾礼来了,就顺便让他给看看,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