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前方一个开阔又熟悉的路口，招月扬起笑脸问：

“对了厉总，我可以兜风去找我朋友吗。”

周五夜里，她和顾风定下赌约：如果宋理理进入前十一名的话，就拍一张SF的照片。

她想，照片拍不出他的气质，不如眼见为实。

可下一秒，柑橘气息却隐隐透出清涩的苦味。

“……”

厉盛不再看她，右臂支在车窗边，目光望向深秋的街景。

“你姓顾的朋友？”

招月全神贯注开车中，没注意他眼尾流露出一丝冷冽。

她“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厉总怎么知道。”

“大家都知道了，”他语调淡淡，“玫瑰。”

原来是玫瑰花束漏的马脚。

招月不允许自己分神，但稍一回想，就想起在地下车库闲聊时，他莫名提了一句“周末过得开心吗”。

大家知道玫瑰，也应该知道花里夹着那张精致小卡片。

「月月：明晚见」

明晚，周末。

“欸——”

她尾音拉得长长的，没给出其他反应。

前方红灯，劳斯莱斯慢慢停下。

招月开得平稳，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车距。但车内的气流不稳，一丁点惯性就让人摇摇欲坠。

“你刚才……”

厉盛欲言又止，视线落在右后视镜上，却忘了抚平镜中自己紧皱的眉心。

她刚才扑过来给他看电子驾照，轻软的云团一样，差点撞进他怀里，结果竟然是为了开着这辆车去见“姓顾的朋友”。

“刚才？”招月狐疑地发出疑问。

“没什么。”

他闭眼，一瞬后移开目光，重新望向窗外。

“车程多久。”

她立刻积极地回答：“大概十五分钟。”

路线熟到连导航都不需要。

厉盛得出这个结论，挑了一下眉。

招月腾不出心思往深处想，只觉得气氛慢慢别扭地冷场了，连带着身侧巍然的冰山出现雪崩的迹象。

领导心，海底针。

她谨慎地试探：“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男人面无表情，气势沉沉压下来，“我也想见见，你那位‘姓顾的朋友’。”

“欸——”

她好像有点懂，又没完全懂。

转眼到了好友的公司楼下，招月甩去一个电话，急冲冲喊顾风下楼。

他们停在地上。秋风萧瑟，金黄落叶铺满了车位后的绿化带。

厉盛眼看着那女孩调矮车窗，胳膊伸出去疯狂挥舞。

他压下眉，车内一片死寂。

“哈喽——！”

另一边，顾风抛下手上的工单，火急火燎走进停车场。她以为朋友有什么要紧事，抬头却看见五米外，车窗里探出一张朝气十足的脸。

“哇靠，古思特，这腰线设计够经典，”顾风跑了两步，“招女士你可以啊，哪儿租来的？”

招月笑得露出小虎牙：“嘿嘿，跟老板借的，上车。”

“这么有面子，你可真行。”

顾风习惯性绕到副驾驶位。大学时期她们寝室自驾游就是这么安排的，一起租车，月月开，蝶和小尹坐后排。

但这回，副驾驶的门纹丝不动，只有车窗缓缓下降。

里面已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