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楚云猛敲林半生房门。
林半生黑着脸开门:“还让不让人睡了?”
楚云打开所有灯,将案件材料铺满整个书桌:“这是陈军老丈人的口述:‘我女儿当年猪油蒙了心,非要嫁他不可,嫁过去五年就病死了。我给她准备的嫁妆被陈军挥霍个空,孙子基本都养在我这里的。陈军又找过几个。’”
林半生半躺在沙发椅上,撑着额头,半阖着眼睑:“所以呢?”
“这儿!!”楚云用食指使劲儿戳了一下纸张,“又找过几个!谁?人在哪儿?”
林半生猛地清醒,从桌子左上角上翻出陈军的资料,眯眼看了会儿:“登记的伴侣只有陈小杰的母亲陈舒云。其他几个应该都和陈还恩一样,只办了事,没领证。”
*
专案组的人急匆匆赶来。陈海胡子拉碴的,他扣了下脸:“怎么还有人口失踪案?”
楚云说了他的想法:“如果陈小杰外公说的是真的,我们需要详细调查这些失踪女人。真凶或许就在她们之间。”
林半生忙补充:“先把陈家村过去五十年的人口翻出来。特别是那些适龄女性,一个个,从生到死的履历,捋清楚!”
天色渐明,刘昊霖整理出了一份资料:“除了陈还恩,所有女性都在20岁领证了。多半十几岁办了酒,到了年纪就登记。我立马查其他村。”
直到中午,整个锦县的女性人口都已经调查出来:“算年纪的话,30到50之间没有结婚的有上千人。”
楚云:“查没有身份证或者过期未更新的。”
刘昊霖立马筛选:“二十七人。”
“有十人已经移民国外,还剩十七人。其中两个有智力缺陷,两个疾病缠身,一直没出过门。还剩13个,我们可以找到其中7个,另外六个下落不明。锦县穷,二三十年前日子更是难过,年轻人往外跑不是稀罕事。”
楚云翻看了一下,资料实在太简单,名字,籍贯,住址,其他的档案通通没有:“能找到照片吗?”
“找不到。”
楚云想了想:“把家属叫过来问话。”
那几个女人的家属接到电话要不说是打错了,要不说没有在冬宁,能拖就拖。后来陈海被惹毛了,直接叫了一个中队挨个拿人。直到中午,才终于把相关人带到警局。
有几个的父母已经过世,找了兄弟姐妹的,通通说自己不清楚。最后,楚云只得选了个七十多的老头子,是一个叫做蔡兰花的女孩的父母。
楚云皱着眉:“名字。”
老头把耳朵侧过去:“啊?”
楚云:“名字!”
“蔡贵全。”
楚云记下,又问:“蔡兰花是你女儿吗?”
蔡贵全想了想,点头。
“你自己女儿名字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蔡贵全操着很重的口音,楚云没听懂,一旁的林飞给他翻译:“说很多年不见女儿了,有些记不清。”
楚云便问:“为什么什么年不见?女儿去哪儿了?”
蔡贵全说:“嫁人了。”
林飞问:“嫁哪儿了?”
蔡贵全摇头:“记不得。”
楚云睁大眼睛:“你亲女儿你不知道嫁哪儿了?”
蔡贵全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再回来过,记不得。”
楚云只好拿出陈军的照片:“是他吗?”
蔡贵全接过照片,凑得很近看了看,又拉远看:“好像是。哎呀,我记不得呀。”
楚云一筹莫展的时候,陈海来敲了下门。林飞把蔡贵全带出去,陈海才说话:“刚问了另一个失踪女人的哥哥,确认是嫁给陈军了。”
刘昊霖:“马晓松,女,1990年生,05年嫁的,具体时间记不得了。家里爸妈很早就出车祸没了。有两个哥哥,给了三千块彩礼,嫁人之后就再没见过。局里根据描述画了张画。”
陈海看着那铅笔画,眉头皱得很紧:“这哪儿看得出谁是谁啊?人又会去哪儿呢?”
“陈家村的人真不知道?陈军死这么多年了,那些人......”林飞不敢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