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接话,“龟缩不出算什么法子,我军有三十万,敌军才十万,按裴大人的推断,该龟缩的也不是我们。”说完还狠狠地将桌子拍的直晃。
余邵制止了正要开口劝阻的李绪,“裴大人,你继续说。”
“我想可以先安排城中的百姓撤离,不论敌军如何挑衅都坚决不出城,趁着夜色在城墙上倒下油膏,再加固城门,若是敌军攻进来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裴钦欲言又止,指着舆图的手收回来。
余邵自然也看出来了,“裴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恕下官冒犯。”裴钦道。
“恕你无罪。”余邵很少对朝中派来的文官给好脸色,就是他们弹劾自己也是不管不顾,也是如此,才常年镇守边关,官职多年未变,但这次裴钦对战场中的提议确实大有成效,是个实干的,有真本事,与那些个纸上谈兵之辈不同。
“我军与大夏对阵,多是失利,大夏的将领对我们有轻视之意,前期我军要不遗余力的抵抗,莫让敌军看出来,等攻进城中,再全力反击。”
刚才拍桌子的副将负手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余邵觉得可行,安排好明日的对阵,三位副将离开,裴钦望着李绪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今日李绪不对劲,全程没说过几句话,分明第一次敌军进攻之时,他对敲定防御措施很是积极,好几条计策都被采纳,如今却是......
“怎么了,仲右。”
“余将军,下官请求将军跟我一支小队。”作势要跪下去。
余邵忙将人扶起来,裴钦的品级不高,却是官家派的监军,没有必要向自己行此大礼。
“裴大人这是作何?本帅只是个武将,礼节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对本帅大可不必如此,有话就直说。”
裴钦没有直说,而是靠近余邵的耳边。
“这......大人能行?”
裴钦眼神坚决。
一支小队是三十人,就是给他也可以,余邵最后给他挑了军中的得力好手,且都是他的亲信。
裴钦就这样带着人出了西城门。
三十人并不信服裴钦,但余邵的耳提面命言犹在耳。
裴钦换上夜行衣,带着人没入夜色中,山间树丛的掩护,很难发现有人正沿着小道朝着敌军的驻地前去。
绕道而去,加上途中还需小心行进,惊动林中的鸟禽,会引起敌军的注意,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来到距离大营不远处的山坡上,矮树丛给一行人提供了掩护。
裴钦利用高处观察敌营的分布,主账的位置十分显眼,被其他营帐团团围在中间,夜巡的士兵没有放过主账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粮仓......
粮仓作为重地,夜巡的士兵不会少,但裴钦一时也没有辨别出它的位置,握拳的手紧了紧。
在离营时,什长赵生被指命带领这三十人,却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如今情形赵生猜到了,低声询问:“裴大人是打算直接烧粮仓?”
“是”裴钦应答时一双眼睛也没有离开敌营,唯恐漏掉一处。
得了确切的目的,赵生给其他人打手势。
半炷香后,一位目力极好的士兵上前,附耳告诉赵生。
“大人,在那处。”
邺城北门,夏国已经陈兵城门外,敌军主将派出一小队人来到队伍最前面,
“昭军必败,昭军必败。”
没有一来就主动出击,而是激怒大昭的军队,余邵心中升起不安,敌军为何采用阵前叫嚣的方式,之前从来没有过。
余邵身边的副将已是怒不可遏,“将军,我们要任由他们挫败我军的士气吗?下官以为不如利用这一股怨气,一鼓作气,击退敌军。”
余邵听着城门外的叫嚣声,陷入了沉思,按往日来说,敌军是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上,而今日的反常,恐怕......俄而又想到还未归来的裴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