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歌心存愧疚,她知道自己辜负了潇然的好意,何况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很有存在感——老师有帮忙施咒削弱,但仍然不能清除。开玩笑,文具店就指着这效果赚钱呢。
彼时大伙儿以为恶作剧也就这样了,但是,嗨哟,您猜怎么着,这还是出连续剧呐!
放学回寝室的路上,江嵘被个干巴男生叫走,剩下三个人,潇然在生冰歌的气,远之刚刚消气,于是谁也不说话。
冰歌呢?冰歌在想怎么收拾崔华明灿——今天的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而且令雪一肯定被欺负了。她在太多女孩脸上看过那种表情,不会认错。还是要找机会和她聊一聊,晚饭后就不错……
三人一齐沉默地抓上楼中央的枝条,沉默地被拉到寝室门口。潇然大力拽开门——
“啊——!”
一大团密密麻麻的,细线一样的东西飞速朝她们袭来。这东西比门还宽,周边扁,中部鼓起,蛛腿般的黑线还在向中部、向上涌动,眨眼间便涨到一米高。
潇然尖叫,远之冲上去护住她,一把抽出符牌,哆哆嗦嗦地对准近在眼前的线群。冰歌大跨步上去挡在她们两个前面。
线群从门中挤出,径直弹起,直奔冰歌面门——
冰歌无暇细想,举起符牌大喊:“萨斯米莎!”(1)
一道耀眼的红光。
线团落在地上,不动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潇然紧紧地抱着远之的胳膊,看上去要吐了。
远之惨白着一张脸:“应该是细网虫,但我不确定……这种虫子通常会在臭水沟成群出现,但中都哪有臭水沟呢?再说,这东西怕人啊。”
冰歌走进寝室,远之赶紧发射了几个检测咒语。
“潇然,你的恶咒检测盘在哪?”冰歌问。
潇然把门神飞盘从柜子里抓出来递给冰歌。(2)
冰歌把检测盘放到门口那片死的透透的,扁成一滩的细网虫上面。检测盘蜘蛛身体的部分亮起三个字:狂躁咒。
“你说这东西常出现在臭水沟?那它们是食腐的了?”冰歌把死虫片捡起来,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里。潇然呕了一下,踉跄几步关上寝室门,挡住周围好奇的视线。
远之大悟:“我知道了!崔华明灿派令雪一过来,释放臭气弹,让你沾上大便味……”
潇然狠狠怼了她一肘子,远之恍若未觉,“另一边,她叫人把细网虫放进咱们寝室,并且施了狂躁咒。弄到这个对她来说容易得很,她家里人就能帮她。很可能是随信寄过来的!这东西可以压缩成一小团,释放开又可以繁殖得很快——我想狂躁咒也加速了它们的繁殖。
“而且你们知道吗?这东西是益虫!是无毒的!”
“所以它不会被检测出来?”潇然说。
“没错,所以咱们的护身符对它们也没用。”冰歌说,“它们死得其实挺冤的,估计它们只是想尝尝我的咸淡。”
“别,”潇然说,“死得挺好的,就是不咬人也恶心人哪。不过现在,我更想把崔华明珠捶死!”
咚、咚、咚,有人敲门了。
冰歌把门打开。
是灰雀莺。
潇然捏紧拳头,远之也皱着眉。
冰歌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崔华明灿对你做了什么?”
令雪一抬起眼皮飞快瞟了冰歌一眼。
冰歌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把门关牢。
雪一扣着手指开口了:“对、对不起……我就是想说,我不是诚心的……是、是崔华明灿!我不能不听她的……她会掐我,她知道怎么掐人不留印……她还用、用符牌扎……”
灰雀莺看上去要哭了,冰歌拍了拍她,这下她真的哭了出来。
远之严肃道:“老师呢,她知道这事吗?”
灰雀莺一抽一抽地:“我告诉她过!一开始就告诉她了。只是罚打扫厕所……她打我打得更狠了。寝室里也没人喜欢我……”
潇然脸又红了:“怎么着!你们满寝室都不识好歹吗?”
令雪一的声音一下子细若蚊蝇。
三人都没听清,于是她不得不把声音抬到耳语的大小,又重复一遍:“我身上有味儿……”
潇然没反应过来:“臭气弹的味?这个过两天就能消吧?”
“喷点除臭剂呢?”远之说,“这个灵界应该有吧。”
灰雀莺低垂着的脸红一块黄一块的:“我、我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