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棹手上动作一滞,竟是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整理下去。
率先回过神的是明霜昼,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的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话都说不利索:“陛下,参加陛下,臣……”
郁棹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后退一步,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莫名其妙的郁柏有的一拼,那还了得?
郁棹有些头疼:“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明霜昼懊恼不已,只是撞见郁棹换完衣服出来,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他慌什么啊!
就算慌,那也是郁棹慌吧?
“陛下,臣来汇报连家之事,目前连豪墨已经赢得连城的信任,开始接手连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连家贪污证据,进一步明晰关系链。”
“嗯。”郁棹散漫的点点头,眼里却盯着空中一处,看起来像是在走神。
就当明霜昼打算继续说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之时,郁棹突然问他:“你想知道连豪砚的下场吗?”
“啊?”
一刻后,明霜昼看着眼前阴凉漆黑,宛若地狱的天牢,有些想不明白郁棹的想法。
不是在汇报工作吗?怎么来大牢了?还是宫里的牢房,明霜昼第一次知道宫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郁棹倒是换了衣服一身轻,可明霜昼依旧穿着繁重的朝服,只能勉强跟上郁棹的脚步。
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背影,明霜昼在心里啐了一口,天牢的路有点窄,稍微不注意就会刮蹭到旁边沾着不明液体的墙壁,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两个人簌簌的脚步和不知道从哪个漆黑角落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一阵不知出处的阴风吹过,明霜昼脚下动作更快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过了多少间牢房,郁棹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间牢房门口驻足。
明霜昼抻着脖子往里看,连豪砚哪还有昔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浑身是血躺在柴草上闭着眼睛,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能看出他还活着。
明霜昼偷偷扭头去看郁棹,对方一半身体隐匿在黑暗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鞭子,看起来对这里熟悉的很。
“啪——”粗糙的绳鞭有力砸到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牢房里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缓缓睁开眼,见到来人,他紧咬牙齿扑倒牢笼边上。
“俞晓,你弄死我啊!你有本事直接弄死我啊!”
突然放大的面孔和随之而来的血腥味让明霜昼皱皱眉头。
“啪——”
又一鞭子直接甩在笼柱上,连豪墨没来得及躲,这一鞭子实实在在打在了他的脸上,一道血痕瞬间在他脸上绽开,露出皮肤之下的血肉。
“啊——!啊——!”
连豪砚疼的满地打滚,尖叫声快要刺破明霜昼的耳膜。
“要这样回手才对。”
“什么?”明霜昼猛地回过头,不解的看着郁棹。
郁棹眸子漆黑,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他把鞭子递到明霜昼手上,另一只手轻车熟路打开了牢房的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钥匙。
经久未修的牢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有我在,他伤不到你。”
听到这句话的连豪砚也顾不得在地上尖叫打滚,糊着满脸的血居然真的朝明霜昼扑了过来。
“嘭——”
下一秒,人被踹飞了出去,砸到墙上又摔回地板,这次连豪砚在地上蠕动两下,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鞭子递过来时还带着这人的体温,可明霜昼的心却进了冰窖,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
郁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连豪砚,话里的语气像是在蛊惑。
“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