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伸出手。

他却只是看着，并没有动作。

洋娃娃冷峻的神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他向旁边一个西装革履英挺剑眉的男人请示了一下。男人颔首，洋娃娃便走了。

他来到那个叔叔面前，用钱换了一篮子鲜艳的红玫瑰。

叔叔高兴地拿着钱走了，洋娃娃则把玫瑰篮子放在了黄裣阳的脚边。

洋娃娃转身走了。

这是家里要求做的每日善事。此前，他也救助过流浪猫、帮助过乞丐。

今天遇到的小孩，只是每天需要完成的任务，不过今天这个看起来不太礼貌，也不聪明。

黄裣阳提着玫瑰花篮，并没有对洋娃娃有很多感激。没有玫瑰花，就走；有玫瑰花，就带回去。

回到小区后，有些人看见他抱着玫瑰花，惊讶道，“今天他们家才发生那种事，他怎么还抱着玫瑰花啊？”

“不会也是要送给哪个小姑娘吧，现在的小孩，啧啧啧。”

“那岂不是遗传了他爸？这是虎父无犬子。”

“以后生小孩可不能嫁给这种家庭的孩子，指不定被教成什么样呢。”

黄裣阳并不懂得他们聊的事情，不过他们音调低低高高，吵闹刺耳，他不喜欢这样的声音，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家里黑黢黢的，没有开灯，窗帘拉的密不透风，像一座困兽的笼子。

一进门就有碎掉的玻璃瓷片，他放下花，先给他扫到了一旁，再脱下鞋子抱着花走进去。

黑暗笼罩在一个女人身上，她低着头，静静地蹲坐在那。

黄裣阳放下玫瑰，怕她看不见，便打开了灯。

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女人动了动手，抬头时闭了下眼，似是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

她睁开充满血丝的眼睛，冲他吼道：“关灯！”

“妈……”

女人顷刻间像发了疯一般把玫瑰篮子里的玫瑰全倒了出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他第一次见到女人这种样子，说不害怕，是假的。

“是不是他让你送个那个狐狸精的！你说啊！”

他闭口不言。

女人看到他沉默，更加疯狂，撕扯着每朵玫瑰的包装袋，刺扎的手全是血。

“他说生了孩子后让我当全职太太，我信了。当时吹的有多么好听，结果呢？每天回家一堆脏衣服放在洗衣机上等着我洗，垃圾永远都不知道扔。一回家他不是不在就是在打游戏，说他他就要骂我。凭什么！凭什么！”

扯完包装袋后，她喘了口气，眼神狠狠地盯着黄裣阳，她眼袋很重，皮肤下垂，很难看出她仅仅是一个刚过三十的女人。

“他这么多年趁着我在家照顾你，养了个狐媚子你知道吗？你的好爹！给你找了个后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妈！他把我变成黄脸婆，自己在外面找年轻的人！凭什么！”

女人觉得光怒吼不够，于是扑到他身前扯着他的头发。

“你也是跟他一伙的是不是！”她抓着他细嫩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