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蒙紧张地在一旁问道,“怎么样?我怕你吃多盐多油的不好,所以搞得清淡些了。”
是淡,淡出鸟来了。像直接用白开水煮面条,剩下的淡水也不会浪费,可以孵出淡蛋来了。
但黄裣阳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地笑,淡淡地说,“很好吃,谢谢。”
余依蒙舒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你喜欢就好。”
黄裣阳最后把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底都不剩下。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可能半个月都不会碰面条,软塌塌的还没味道,对于一个重油重辣爱好者简直是折磨。
余依蒙边笑边收着碗筷,“这么晚了,医院把门锁了,我今天就住这里了。”
黄裣阳住的是vip单独病房,他自己肯定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但又不想欠余依蒙的。
“这次和上次的住院费我都还没给你吧,我分期给你行吗。”
“上次的钱不是我出的,是一个……女人。”余依蒙斟酌着措辞,“这次的钱不多的,你每天给我做的早饭早就抵了。”
黄裣阳有些不自在地扣着手,每次想到那个女人都会有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但他不想表露在旁人面前。
余依蒙恰到好处地说,“那我先去简单地洗漱了,你也早点睡吧。”
黄裣阳等人走后,一下子摊到了床上。
他恨黄建成,他恨黄夕文,但独独对于她,他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
对他的好是真的,对他的打骂也是真的。
对他温柔的日常使得他不愿直呼其名,对他的咆哮打骂又不愿他亲昵地喊妈妈,于是无法表明喜乐的“那个女人”成了挂在心里的一把锁。
不开启,就不会有反感和怀念的并存的情绪。厌恶的怀念着,使他永远不想再回忆一遍当时的情形,若是有天有人逼迫着他响起,他恐怕会崩溃吧。
厕所的灯光黑了,黄裣阳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旁边一块陷了下去。
余依蒙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上,侧着身子,使床显得不那么狭小。
但两个加起来身高快三米七的两个人,难免还是会有触碰。
之前黄裣阳都在昏迷中和余依蒙一起睡倒还好,现在清醒着,旁边还躺了这么个大活人,难免会有些紧张。
黄裣阳平躺感觉有些别扭,变想翻个身。转到一半的时候,余依蒙突然翻了过来,腿搭在了黄裣阳的腿上。
黄裣阳不敢乱动了,但半侧着身更难受,于是干脆躺了回来。
两个人像铁板一样躺着,一个比一个躺得正。
黄裣阳偏头看去,余依蒙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声抖动,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黄裣阳不觉有些心安,心里的烦闷逐渐消散,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我想要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我想要你我永不分离。
有点贪心地学了两个愿望,但是想着我那么多年都没许过,这次想要两个也不过分。
但如果,你只能实现一个的话,我希望是后者。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