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汪朗乐严肃的语气吓到了,高升带着些哭腔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不懂这些,我以为贺图就是送给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汪朗乐失望地闭上眼,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很平淡,连愤怒的情绪也消失了。
“我只说一次,我没有授权给你做任何盈利制品。”
“如果明天你的生日会上出现任何我作品相关的周边在进行售卖——”
“高升,我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你别生气,我明天绝对不会卖任何你的东西!我们不是朋友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高升突然语气诚恳地道起歉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也瞬间收敛,“不至于找律师的。”
汪朗乐沉默着没有回话,高升支支吾吾想要开口却也无从狡辩,只偶尔从听筒里传来两声抽泣。
“我挂了,你好自为之。”
“等等——”
就在汪朗乐以为高升真的心怀愧疚打算好好道歉时,高升怯生生地开口商量:“能别在微博上讲这个事吗?我明天生日,而且你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对吧——”
汪朗乐没再听下去,抬手挂了电话。
那天零点,汪朗乐没有发布贺图,许多人讨论着“小狗汪汪”为什么没有给“步不高”发生日贺图的话题,也有人发来私信询问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汪朗乐不想回复,也没有那个心思再把精力放在除了筹备毕业事宜以外的事情上。
他取关了高升的微博,删除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未来几年里两人也再没有过任何互动,尽管关于两人关系的讨论声还一直存在,却也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大家淡忘。
直到今天,同样一个人又以另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让自己陷入互联网的议论中。
电话铃声打断了汪朗乐的思绪,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心里却早知道此时能够联系到他还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的人只有高升。
他想也没想地挂断了电话,对面却一直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打来。
汪朗乐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号码拉黑,却在下一秒收到一条来自“步不高”的微博私信。
步不高:乐乐,是我,你能不能接一下电话?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又是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汪朗乐厌恶地皱起眉头,没有任何回复的打算,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将”步不高“拉入黑名单后正打算关机图个清静,江远之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江医生:你喜欢蓝色还是白色?
江医生:[图片]
江医生:[图片]
屏幕上是两条同款不同色的围巾。
汪朗乐靠在沙发上回复了两条语音。
“你要送我礼物?”
“好没有惊喜噢,你竟然就这样直接问我。”
江远之站在柜台边点开两条语音,凑近耳边听完,杵在原地有些发愣,他下意识开口询问面前的店员:
“买礼物的话,直接问对方喜欢哪一个很没惊喜吗?”
店员仿佛早已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脸上挂着专业度满分的微笑轻车熟路地回答:“大部分人收到礼物时会比较喜欢未知的惊喜感呢。”
江远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麻烦您把两条都帮我包起来吧。”
既然已经没有未知的惊喜,那就从数量上取胜。
江远之这样想,反正汪朗乐戴什么颜色都会很好看的。
江医生: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收到信息后汪朗乐看向时间,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在客厅坐了这么久,烦闷于自己为什么要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回忆不值得的烂人烂事,同时又不想把坏情绪传递给江远之。
汪朗乐咬了咬嘴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了几个字。
是乐不是乐:就要睡了。
江医生:早些休息。
叮嘱一句后江远之本还想告诉汪朗乐交流会提前结束自己明天就能回去的事,转念又想到刚刚汪朗乐讲的“惊喜”,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
这会儿困意也渐渐爬了上来,汪朗乐揉了揉自己沉重的眼皮,正打算回房间去睡觉,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汪朗乐疲倦地叹了口气,不明白高升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也不懂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于是他干脆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地撇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汪朗乐不到九点就醒了过来。
或许是受到前一天烦心事的影响,睁开眼时汪朗乐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异常疲惫。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机却抓了个空,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昨晚把手机丢在了客厅。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客厅,还没等汪朗乐拿到手机,家门口的呼铃就响了起来,汪朗乐疑惑地歪头,不记得自己有点过外卖或者什么即将送达的快递。
汪朗乐踏着拖鞋走到玄关摁开电子屏幕,在看清来人的面貌时瞬间睁大眼睛,觉都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