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谈什么。”

汪朗乐磕磕绊绊地反驳，换好鞋走进屋里，端着僵硬不敢动的右手窝进沙发，心虚地看汪云川在屋里走来走去帮他收拾这两天回家住的行李。

“不打算谈？”汪云川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没一会就拎着打包好的睡衣和洗漱用品走了出来，装好东西的手提包往地上一放，又转身去检查汪朗乐的冰箱。

汪朗乐踮着脚踢了踢地上无辜的手提包，嘟嘟囔囔着反驳：“我没说不谈啊......”

“那你这是干吗，吊着人家玩？”汪云川关上冰箱门，对儿子健康饮食的好习惯表示很满意，转过身去背靠在冰箱门上抱着手臂，要笑不笑地看着汪朗乐，“你妈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汪朗乐知道自己在汪云川面前藏不住事，中秋那天他也的确是借着玩笑把江远之介绍给了家里长辈认识，自己的心思让汪云川看出来是迟早的事。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时间太短了。”汪朗乐诚实地回答，面对汪云川的追问虽然有些慌张，却难免想要向自己最亲近的人寻求帮助，“感情朦胧的时候还挺顺其自然的，可当我真的确认他也喜欢我以后，我反倒有些退缩了。”

“我会担忧，这样短的时间里产生的感情值得开始吗？会有好结果吗？会不会......”汪朗乐看向汪云川，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份担忧说出口。

可汪云川终究还是太了解自己的孩子，她眼中闪过一瞬自责，轻轻补上了汪朗乐没说出口的那后半句话：

“会不会变成我和你爸那样？”

汪朗乐沉默着没有否认。

汪云川叹了口气，走到汪朗乐身边坐下，用温热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儿子被热气闷红的脸颊：“妈妈问你，你喜欢小江吗？”

“喜欢。”

“我那时候也喜欢张文华啊。”汪云川弯嘴笑着，“我当初没想过后果，如今也从没后悔过。”

“妈妈知道你心里有答案。”

电话铃声恰合时宜地响起，汪云川递给汪朗乐一个鼓励的眼神，拎起地上的手提袋指指门口：“我到车里等你，你慢慢下来。”

沉重的防盗门打开又合上，一道清脆的落锁声后汪朗乐接通了电话。

“我忙完了。”江远之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中响起，不知是不是汪朗乐的错觉，听起来有点着急，“你那会儿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问这个？”

“是啊。”江远之大方承认。

汪朗乐没有立刻回答，江远之也耐着性子不催，静静在电话那端等待汪朗乐的回音。

“我今天去医院了。”汪朗乐没给这份沉默持续下去的机会，很快开了口，“打了个封闭。”

职业的敏感度让江远之立刻反应过来：“腱鞘炎？”

“对，所以你不用怕老板不高兴。”汪朗乐心情好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早有答案，“因为老板最近也遛不了狗了。”

江远之难得没有接茬，语气严肃认真：“严重吗？”

“医生说不至于开刀，但我平时用手量很大，所以也不算特别乐观。”

“你得休息。”江远之语气软下来，商量着说。

汪朗乐被江远之这幅语重心长的样子逗笑，心情算是彻底好转。

“你放心，打封闭是因为还有工作要完成，处理好以后我也打算休息。”

江远之不了解汪朗乐的工作节奏也不好插嘴，不过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打算休息后多多少少安心了些。

“好，还是要减少用手，能不动就不要动。”

汪朗乐不想让汪云川在楼下等太久，站起身来准备下楼：“所以趁着生病的机会打算回家当两天小皇帝。”

“那就祝小皇帝在家吃好喝好。”

“也祝江医生出差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