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伟岸的身影阻挡住光源,盛述淮点了点手指。
方荡上前一步,站在盛述淮一侧。呈防御姿态。
盛述淮手挥了一下,方样点了点头。
扯了扯凌乱的衣服,杜鑫达双手举高,嬉皮笑脸说:“盛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您谈一次合作。”
头上被一个冰冷的物品抵住,顿时僵住,杜鑫达一步一步往后退。小心翼翼的看向前方。
退了五步,砰,杜鑫达直接跪下了。骨头直接砸到了地上。
“盛总,您这是干什么?”杜鑫达一手抱着小腿,用力按压止血。
方荡收回,万年难变的表情回答:“你越界了。”
老板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是以谈判的姿态。
没有上一个。
杜鑫达冷汗直流,恐惧直击天灵盖,毛骨悚然。刚才盛气的样子荡然无存。他忘记盛述淮的身份。
他太得意了。
抬头看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动作没有丝毫改变,眼底是漠然,仿佛生死在他眼前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他不在乎。
灯光暗了下来,盛述淮的脸更让人看不清。
让杜鑫达无端想到了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是一次非常意外碰巧的经历。按平时来说,盛述淮根本不会对小事出手,杜鑫达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事情。
晚上,他跟朋友出来野营,迷路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工厂门口一直传出哭喊声。
怀着好奇的心情悄悄隔着门缝看了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盛总,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男人痛哭流涕,哭天喊地,鲜血裹满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血球。没有任何人样的跪在一个人面前。
手肘和膝盖处的白骨都露了出来,阴森森的,是全身唯一一抹白。
杜鑫达从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汗毛立起,后背冒汗。
朋友也被吓住了,刚放假的学生奔着好心看情况,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两人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就赶紧报警。
杜鑫达走的最后一眼,无意瞥见了坐在上位的那个人,一身贵气,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个人坐在光下面,只能看见嘴唇和下颚线。
杜鑫达一直记得这个场面,直到他被认回家族,才知道那天见到的人是谁。
他属实一惊。
疼痛将他拉回现实。
方荡踩着他小腿处的伤口,碾了碾,杜鑫达青筋暴起,喘着粗气求饶。“盛总,我说。”
方荡放开他,站在盛述淮身边。
“我一开始认识白述远是在酒吧。酒吧里,对…他每天都泡在酒吧。”
杜鑫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说:“他一直都很喜欢酒吧,直到前一段时间,大概是两周到三周前,我记不太清了。他忽然消失了一两天。”
“那两天,没人知道他去哪?我想约他喝酒,他都不在。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他非常爱喝酒。而且在他喝酒的时候不能刺激他,一刺激就什么话都往外说。”
杜鑫达:“之后他回来了,但戒酒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知道不能刷小聪明,杜鑫达一五一十全说了。“那天我们使劲灌他,才套出一点话。他说他只是个棋子,他讨厌被操控的感觉。我们只是纳闷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后来,再后来就没什么了。”
止住血,杜鑫达不敢抬头看盛述淮,只能跪着问:“我能走了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