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艾成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好一会才甩开视线的模糊，四周的一切落入眼中，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说出一句：“这里好像我家……”

“爷爷你醒了？”孙女艾莫莫捧来一碗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艾成这一刻纳闷，我没有死？

贝尔曼朐蛇的毒可不好解，我研究了大半辈子都整不明白，可是怎么解释自己活过来的事实？最后服下的二叶草真的起到作用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奇迹，以后被贝尔曼朐蛇咬了也不怕了，也可以放开胆子去更高的地方采药了。

艾成从艾莫莫手中接过碗，一饮而尽。

“莫莫，我昏睡多久了？”

艾莫莫伸出手指，低头细数了一下，露出漏风的门牙，“三天了。爷爷，你这三天真的好吓人，我真以为门口那口棺材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

“还好。”艾莫莫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说道，“大哥哥很厉害呢，爷爷，你老说自己医术十里八乡都排得上号，结果还不如大哥哥呢。”

“大哥哥捣鼓一下就把你救回来了。”艾莫莫做出一个鬼脸，“还说贝尔曼朐蛇毒没有办法解除，大骗子。”

艾成愣了一下，声音都响亮了不少：“你说什么？我的毒是小伙子解除的？”

艾莫莫点点头，看着自家爷爷大惊失色的模样，担忧问道：“爷爷，怎么了？”

终究人不可貌相，那样年轻的小伙医术却比我高明……艾成摸摸孙女的脑袋。

人老了就想睡觉，一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睁眼了，将孙女托付给村长，不同自己的家庭，村长家中还有年轻人帮衬，孙女过去可以有个依靠，自己也无牵无挂地离去。

做好所有后事，没想到贝尔曼朐蛇毒竟然被拔除了，自己还能拖着这具残身苟活。

艾成露出复杂的情绪，自己一辈子无依无靠，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老朋友村长老艾给自己收一下尸就行了，这已经是在十年前定下的约定，没想到七年前发生病情，村里医师算上自己也只有两个，自己不得不拖着年迈的身躯四处奔波。

限于药材的供不应求，许多人死在那一场病情中，艾成心感无力，常常想，若是村子发达些，猎手再多些，就可以从山里摘来足够的药草，就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可惜……

艾成救治的人中，一对染上重病的年轻夫妇，临终前将自己两岁大的女儿托付自己。

看着手中小小的生命，一向独来独往的艾成慌了神，如果是年轻力壮也就算了，可是自己七老八十了啊！半只退埋进土里的老东西还要养个婴儿？

那对夫妇眼中的祈求，艾成最终答应了下来，可是身染重病的女娃一天比一天羸弱，艾成尽力解救了也不见好转，最终无力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婴儿棺都买好了，女娃却是奇迹好了起来。

如今七年过去，女娃再也没有得过病，仿佛一切的厄运都随那一场大病一同散去。

这一路走来，艾成也早已经将女娃当成真正的孙女。

自家的孙女自己养还是比较安心的，也不用担心在老艾家受委屈，这样一想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艾成摸着胡须呵呵笑：“爷爷现在是病人，莫莫可要当个大人照顾好爷爷呀。”

“我会帮爷爷倒水，我会喂爷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