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村这边,早上的时候,靳老汉从东窑醒了过来。
一想到珍珠手上的伤还没好好处理,他赶紧起身,打算叫上珍珠,再去县城的医院看看手。
他披上棉袄,踩着院子里的薄霜,朝着西窑走去。离着老远,就听见西窑里传来孩子的吵闹声,细细一听,是团团和圆圆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要喝奶!” 圆圆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沙哑。
“妈妈不在!你别吵了!” 团团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确定。
靳老汉心里咯噔一下 —— 珍珠平时起得很早,怎么今天这个时候还没应声?他加快脚步,推开门走进西窑。
屋里乱糟糟的,地上还留着昨天晚上摔碎的玻璃碎片和花生米,炕上空空荡荡的,煤炉子因为没有填煤已经灭了,只有团团和圆圆坐在炕角,身上裹着薄被子,小脸冻得通红。
“珍珠呢?” 靳老汉赶紧问,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团团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迷茫:“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
圆圆哭了起来:“我要妈妈…… ”
靳老汉心里一沉,他赶紧转身,朝着东窑跑去 —— 靳长安还被绑在东窑的炕上!
推开门,靳老汉看到靳长安躺在炕上,虽然手脚还被绳子捆着,却睡得跟死猪一样,嘴角还流着口水,呼噜声震天响,完全没把西窑里孩子的哭闹放在心上。
“你给我起来!” 靳老汉气得上前,一把揪住靳长安的耳朵,使劲一拽。
“哎哟!疼!” 靳长安猛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靳老汉愤怒的脸,才慢慢清醒过来,“爹,你干啥啊?”
“珍珠和你儿子不见了!” 靳老汉瞪着他。
靳长安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挠了挠头,眼神躲闪:“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肯定没跑远”
靳老汉气得浑身发抖,“你把她打成那样,她去哪里,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那是你媳妇!是三个孩子的娘!”
靳长安被骂得不敢吭声,低着头,嘴里却小声嘟囔:“她爱去哪里去哪里,跟我有啥关系……”
这话彻底激怒了靳老汉,他抬手就要打,可看着靳长安被绑着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了。“你等着!我去找找!要是珍珠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靳老汉转身就往外走,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 珍珠肯定是回十八弯村的娘家了。他赶紧去下房牵了骡子,朝着东河的方向赶去。
清晨的东河,冰面泛着冷光。靳老汉骑着骡子,心里满是焦急 —— 珍珠带着孩子,手还受了伤,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
骡子跑的快,他很快就到了十八弯村的村口。靳老汉没敢直接去崔家,他怕崔家人看到他会生气,只能绕到崔家院墙外,悄悄停下来。
他从骡子上下来,踮着脚,隔着院墙往里面望。院子里,崔母赵兰英正拿着竹竿,晒着孩子的尿布,五颜六色的尿布在风里轻轻晃动。
靳老汉又往屋里看,透过窗户上的玻璃,隐约能看到珍珠坐在炕上,怀里抱着小雪松!
看到珍珠平安无事,靳老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站在墙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崔母走进屋里,才悄悄转身,赶着骡车往回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靳老汉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却松了口气,“回来就不用再受长安那个混小子的窝囊气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找机会去跟珍珠说说团团和圆圆的事,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