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华妃哭成泪人,一时又气又怜,协理六宫一事确实把她坑惨了。什么东西都数十倍、百倍要价,华妃她…
说来说去,还是内务府那一班蛀虫惹的祸。
皇帝叹息一声:“哭什么呢!世兰,其实朕对你很失望,那年初见,你是多么明艳动人,又清纯可爱,你看看你如今模样?满腹算计的模样当真让朕觉得陌生!”
“臣妾…”
华妃被皇上这样一说,整个人的内心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她爱的男人是否已经不爱她了?
“朕总想起咱们之间的情分,咱们之间那个无缘的小阿哥!所以,即便你嚣张跋扈,不敬皇后,朕也容你!可是世兰,捂心自问,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在消耗你、我之间的情份吗?”
皇帝倾身而上,握住年世兰逐渐冰冷的小手,直直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
“是臣妾错了!”
此时,皇帝的话如同一把锋锐的尖刀,直直刺进华妃的胸口,她一次次的无理背后,都是他一次次在包容。
得到这样一个认知以后,
华妃哭得更凶了。
她知道错了,是她的所作所为,亲手把皇上一步一步推远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皇上就此放弃了她。
“皇上,世兰真的错了!求您不要厌弃臣妾,不管是罚抄书也好,罚跪也好,世兰领罚的!”
年世兰跪着前行两步,可怜巴巴地伏到皇帝腿上,放声痛哭。精心装扮的妆容哭花了,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脸猫。
皇帝淡淡地说:“起来吧。”
若世兰早早就看破,他自然能与她恩爱如昔,只是如今他早已有了心爱的女人,世兰再好,也入不了他的心了。
只是,她毕竟姓年,确实还得好好笼络。
“是,皇上。”
年世兰面露哀求,她多害怕皇上再也不肯原谅。然而皇上下一句,便打破了她的希望。
“朕需要一个平和的后宫,一个能让朕安心处理朝政的后宫,皇后病弱不经事,齐妃庸懦,贞妃与懿贵妃都不如你资历深厚,你要为朕管理好后宫,让朕安心!”
“皇上不怪臣妾?”
华妃听皇上的意思,是把她做的坏事给揭过不提?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朕愿意一时糊涂,既往不咎!只是世兰,这样的机会只此一次!若你还敢再犯,朕一并罚过!”
“臣妾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年世兰信誓旦旦地保证,还好被她亲手推开的男人还愿意信她,要不然…她该如何面对这紫禁城每个黑如墨汁的夜晚?
皇帝把年世兰拉到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华妃的手背,温声说:“朕信你!不要让朕失望。”
“再不会了!”
华妃泪眼朦胧地沉浸在皇上的温柔乡里,自己挖坑自己填土,还感叹皇上对她的信任。
自从那日皇上与华妃说开以后,皇上一个月里不时让华妃与养心殿伴驾,吃顿饭,来个红袖添香,让还在病中的沈答应听到消息以后,狠狠吐了几口血。
皇上自从知道沈答应暗中行事,便对这样一个寄予厚望的女人彻底死心,对她的那点优待收了回来,没了张起麟隔三差五地提点,沈答应便真的成了寒酸的答应小主,
连浣碧这个婉答应都不如。
到太医院拿药材的时候,不是缺斤少两就是相互推搡,眉庄拖了许久也不见好,没有那些养身体的药材,大病一场过后,整个人虚弱得吹了风以后,很快就感染了风寒。
缠绵病榻…
咸福宫里,眉庄一脸落寞地看着外头春暖花开,可是她知道,属于她的春天永远不会来了!
“小主,您别灰心。等过了这阵,养好身体以后,再为皇上生个皇子、阿哥,一切就回到从前了!”
“你不懂。”
眉庄看着外头淳常在在外头与宫女们玩捉迷藏,心如死灰。
有了刘畚这个证人,还不如没有!华妃陷害她假孕争宠被竭破,可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如今在皇上眼里,就是那样一个假孕争宠的女人!
刘畚…
究竟是谁,狠狠捅了她一刀?
眉庄想不到答案。
陵容给了皇帝药方子,她知道必须要让他知道她如此付出并非没有代价,便在给药方当晚,便昏迷不醒。
徒留显贞与三个孩子干着急。
时疫退散,钟粹宫解封以后,皇帝便匆匆登门而来,得知陵容没有缘由地昏迷不醒,又知她是那晚之后昏迷的,脑补许多以后,越发怜惜起这个善良的女人。
其实,她大可以袖手旁观!
然而…她却宁愿损毁自身也要贡献时疫方子解救天下黎民百姓,如此胸襟,如此格局,他如何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