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来找我,问:“酷哥突然加我,叫我跟你说听听他的解释。怎么了,你俩吵架?”
我:“和他掰了。”
小乔大惊失色:“这么突然?他怎么你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喜欢别人而已。”
小乔大怒:“竟敢劈腿,渣男!老子去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我拦住他:“算了,其实我们也没在一起过。”
小乔恨我不争,手指头狠狠在我脑袋上一戳:“总这个死德行!被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报复,还说不要你哥管,没你哥的话你坟头草早两丈高了!”
我努力笑了一下:“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浪费心情了嘛。别让我大哥知道。”
乔思逸没再理我,抄起手机骂了几屏幕,最后以一个竖中指的表情收尾然后拉黑。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治愈情伤的空窗期,毕竟gap一个月都要像犯了事儿一样被hr审问了,更遑论是搞这些男男女女乱七八糟的事儿。
周一中午我抽空去换了个石膏,回来就见乐团门口有辆不速之客。我现在见了这车就没有好心情,二话不说提前绕道走了,他没有发现。
谁知道保安大叔没放过我,冲我大喝一声:“哎,碰碰车!你朋友找你!”
我靠,这不妙。后头登时传来车门打开又重重甩上的声音,我飞起拐杖就往里逃去,仍是被逮住:“站住,为什么跟我装不认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听我解释?”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烦躁,仿佛做错了事情的那个是我。
我铁骨铮铮地看他:“有什么好解释?任你说破天去,我也不可能犯贱到跟一个喜欢我朋友的人在一起!”
保安大叔在后边一脸震惊。
他气的笑了,问:“谁告诉你我喜欢你朋友的?喜欢你朋友我还追你,我脑子抽了么?”
我一把甩开他,喝道:“我亲眼看见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找备胎,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来牵线搭线?!”
声音稍微大了点,里边办公楼的人全都投来注目礼,好些八卦的还要开了窗户伸出摄像头来看。陈望野冰冷的视线盯着我,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会玩弄别人感情的瘪三?”
我只道:“谁知道呢?你弟弟不也是三五天就结束一段感情的么?”
这句话应该深深地触怒了他,陈望野没再说什么,冷笑一声走了。
回到乐团里边,同事们立马来八卦我在外面的事情:“怎么了,那个靓仔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玩脚踩几条船劈腿?!”
“踩的还是小白的朋友!这更完蛋了,我天。”
“要不我们出去揍他一顿给你讨公道?”
我摇摇头,带上眼镜看谱子,别了,要真打架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猫头鹰在上面投来凌厉的视线:“私人的事情在外边解决,不要让肮脏的情感玷污艺术殿堂。”
这桩事情很快传遍整座建筑的各个角落,各个八卦群都是我和陈望野在门口吵架掰头的视频和图片,所幸距离较远,只能听清楚几个字。但也因为只能听清楚几个字,这段视频被附以三分推断五分臆测,变成“畜生出没!S交白清苑与好友的共享情人”。
这标题起得十分艺术,主语分明是劈腿渣男陈望野,但话题矛头直指我白清苑。一个陌生人的奇闻并不足以吸人眼球,所以有我这个老熟人来帮忙炒热话题焦点。
上至领导下至保洁阿姨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去休息室打水,一路上都是窃窃私语,说着原来喜欢男人,怪不得一脸奶油相;又有人夸张地打趣,你可快别看了,待会被人家相中了怎么办?
为了不给人当熊猫看,晚上下班我没敢立马走。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看得出来他们也很想快点出门去详解八卦,我在位置上做个人练习,徐亦卓在对面频频投来关切的视线。
天完全黑了,他才慢吞吞挤过来道:“挺晚了,还不下排?”
我抬起手表,才发现现在已经八点整了。我不想跟人一起走,就道:“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再待会儿。”
他欲言又止,我投去疑惑的视线,他又说:“没什么,你一个人注意安全。”然后收拾东西出门了。
我原地发呆了一会儿,抄起手机一看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又过去一个钟头,赶紧也抓紧回家——白清淮的新工作清闲些,每天九点左右就能下班了,这可不能让他逮到我这么晚才回家,否则又是好一顿刨根问底。
我才不想让他知道我真被玩了,蠢得难看。
近期红色宝马和沃尔沃都在忙,没工夫接送,于是交代我自己打车回家。我想着也不早了,为了好打车一点就独自步行到大路——恐怖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身后总有人跟着的样子。
这条路两边都是阴森森的绿道,大树长上去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挡住了所有的月光,只有几盏被埋在树叶子里的路灯能稍微借点儿亮。我有点慌,赶忙加快了拄拐的速度,谁知后头的脚步声也快起来,大步流星上前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这年头还能遇上打劫的,也算我白清苑倒霉到家,于是我抄着拐杖就想干他,那人两下制住我的手,气道:“骂我误会我就算了,还想打我?”
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谁,他连拖带拽地把我弄进绿道里边去。石膏脚在花坛边上磕了一下,我重重地扑在地上,鼻尖是枯叶泥土腐烂的味道;我心里止不住地害怕,冷得想发抖,刚在地上划拉了两下就被他一把拉起,按在树上。
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