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意味深长:“信则有。”
便缄口不言了。
我知道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但不知为何,异乡人没有说。
我便私心将它补全——“信则有,不信则无”。
熬到天亮,龚熠洲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见我心不在焉,他随意地抬起手,大力揉了揉我的头发:
“姚凌葭!打起精神,晨练去啦!”
发型乱了。
我回过神来,气得直跳脚:
“都说多少次了?别弄乱我发型啊!”
“好嘞!遵命!”
他大大嘞嘞地笑了,倚在门口看我重新把头发理顺。
他总是打趣我,说我生气时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我们嘻嘻哈哈,推搡着走到练功场。
然后就像平日一样了——
他教我新的招式。
等我学会后,我们去吃早饭。
白日我便自己练习。
龚熠洲不时会下山去,回来总不会空着手——他袋子里满满的,装着些山上没有的,诸如糖块、玻璃弹珠之类的小玩意儿。
他一把一把地把这些东西从袋子里掏出来分给大家。
人人有份,包括我。
一日,他带回来一堆小烟花。
是他们的新年。
吃了晚饭,所有人都聚在大门口的空地上,面上洋溢着难掩的喜色。
龚熠洲的指尖燃起了小火球,点燃了最大的那一只烟花。
“砰——”
我看见那一簇光亮,炸开去,散落,化成满天细碎的金色星星。
小弟子们也点起自己的小烟花。
瞬间,无数烟火齐放。
交错的花样,巨大的爆炸声响.....
烟花璀璨。
无数的星子,跳跃,在盛大的夜空。
是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的新年。
他们蹦蹦跳跳,望着绚烂的烟火,互相道着“新年快乐”。
欢呼声,笑声,打闹声,喝彩声。
新年快乐啊。
可是我好像有点不快乐。
喧嚣过后,大家都回屋去了。
我攥着手心的小烟花,放任思绪翻滚。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