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后的沈鹤淮如释重负,慢慢吐出一口浊气。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刚刚舒展开来的眉眼再次紧紧地皱在一起。
沈鹤淮抬眼望向粥棚,百姓你争我抢,谁也不让谁,没有人关心粮食是怎么来的。可一切太过蹊跷,沈鹤淮心中疑惑重重。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沈鹤淮叫来刚刚报信的府兵。府兵快步赶到,看到沈鹤淮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变得无比凝重,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紧张和不安。这种神情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府兵心里害怕,走到沈鹤淮面前时不自觉地低下头,像做错事一样的小孩子。
沈鹤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他紧盯着府兵,语气冷漠说道:“这批粮食从哪来的?”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犹如山岳般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威压笼罩着周围的一切,让府兵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府兵害怕极了,但是还强忍心中恐惧,磕磕巴巴说道:“是一位姑娘,那名小姐自称姓容。”说罢抬头看了一眼沈鹤淮,又迅速低下头,继续说道:“那位容姑娘说大人对她有救命之恩,送些粮食以表心意。”说完,便直接下跪双手抱拳,像是等待沈鹤淮的吩咐一样。
沈鹤淮一时诧异,是位姑娘。沈鹤淮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了一眼府兵,便独自离开,只留下府兵一人于原地。
看到沈鹤淮转身离开,府兵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一般,瞬间瘫软在地。他的额头、鼻尖、后背,甚至掌心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身体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那一刻,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鹤淮独自一人走在在前往粥铺的道路之上,他的步伐急促而又稳健。随着距离粥铺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急切起来。
终于,当他走到离粥铺近处时,便看见了人群之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那道身影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花,在人海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沈鹤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身穿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裙幅宽广如流云般飘逸,仿佛仙子下凡。她墨色的秀发被轻轻挽起,只用一只素雅的发簪固定,虽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却散发着一种朴素而不失优雅的气质。她的身姿轻盈,步伐稳健,井然有序地为百姓分发粮食。
女子像是感受到了沈鹤淮的目光,抬头望向沈鹤淮所在的位置。这名女子的肌肤如羊脂般白皙细腻,宛如一块温润的美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的面庞精致动人,五官轮廓清晰而柔美,尤其是眼角处那颗鲜艳欲滴的红痣,犹如画龙点睛之笔,更衬得她整个人娇柔妩媚,风情万种。
一时间,沈鹤淮看呆了。他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这么快又不期而遇。他想过这位容姑娘是无数样子的,但没有想到是她。
沈鹤淮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为什么她知道他粮食紧缺,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送粮食来。想到这里,对那位姑娘刚刚升起的好感消失殆尽,看向她的眼中只剩下了审视。
容新月静静地观察着沈鹤淮,看到他如此反应,不由得轻笑声。
“大人,您来了。”容新月轻轻启唇,她的语气自然而然,毫无做作之感,仿佛早已熟悉这个名字一般。
听到容新月声音的沈鹤淮向前走去,待快要接近她的身边之时,他便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可并未讲话,只是接过容新月手中的碗,开始慢慢往里添粥,再将粥拿给百姓。
容新月看到眼前的情景,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安静地走到一旁,开始默默地帮忙打下手。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丝毫没有富家小姐般的拘谨和生疏,反而显得十分熟练和自然,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从开始到结束,沈鹤淮一言未发。面对容新月这些举动也未做出过评价。但见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忧虑和沉重。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嘴唇微微抿起,显得有些紧张。
沈鹤淮的内心如同汪洋一般,波涛汹涌,激荡不已。他的思绪也久久无法平静。心中的情感犹如火山喷发般炽热,又似冰川崩塌般冷酷。他的内心世界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沈鹤淮还在发愣时,一位身穿打着补丁且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脚蹬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的老人缓缓地从这里走过,他那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着,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他微微弓着背,慢慢抬起眼看向沈鹤淮,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他没有要粥,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鹤淮,眼中满是慈祥。
片刻之后,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容新月。收起的微笑,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道:“姑娘,缘分自由天定,莫要太过较真。”说罢,便抬起脚要走。
听到此话的容新月,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转向老师深深一拜。“感谢老人家指点,晚辈还是相信事在人为。”容新月的语气坚定无比,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她内心的信念。
一旁的沈鹤淮听到此却呆住了。老人听完容新月的话并没有过多表示,没有要粥,只是独自离开。
在沈鹤淮还处于茫然发愣之时,容新月主动开口与他交谈起来。沈鹤淮看着眼前的容新月,只觉得熟悉,可他害怕自己认错。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般纠缠不清。
看到沈鹤淮却仍旧沉默不语。容新月主动走上前去,“沈大人,今日天色已然渐晚,诸多事宜不妨留待明日再行商议。如此可好?”她的语调轻柔婉转,像是带有安慰一样说道。
容新月提出主动离开,无疑是解了沈鹤淮的燃眉之急。沈鹤淮深知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同容新月相处。
沈鹤淮目送容新月离开,心里有不舍但终是理智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