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会。
商以桐一笑,攥着玻璃碎片的右手狠狠往自己的左手手腕按下去,用力一划。
在剧痛袭来的瞬间,她水雾迷蒙的眸底,一张脸,带着震惊和慌痛。
震惊么,她知道。
至于慌痛……
这个男人也知道痛吗?
苍凉又觉得好笑,商以桐脚下一软,重重往地上跌去。
“商以桐!”
耳畔,是陆逢年厉声低吼。
她的身体被揽入一堵坚硬如铁的怀抱,陆逢年死死按住她不断流血的手腕,骇了眸,声音不稳的安抚她:“桐桐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陆逢年……”商以桐左手动弹不得,便抬起右手搭上陆逢年的脸。
她手上沾血,指尖温热。
“桐桐!”陆逢年猩红急痛的重瞳紧紧盯住她,将她打横抱起。
“你去死……”说完这句,她的手从陆逢年脸上滑落下去,徒留一个血掌印在他脸上。
……
商以桐本来也没想死。
死?
她想的是陆逢年去死,她为什么要去死?
割腕的那一下,纯粹是吓唬陆逢年还有……
好吧,某一瞬间,她确实认为那可能是解脱。
但是玻璃片割腕太疼了,疼的她不敢用全力。
后来昏倒,也不全然是疼昏的。她被陆逢年那个家伙折腾,加上之前奔波多日,本来就体力不支,所以才昏了。
*
鼻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至于刺鼻,但是味道也不好闻。
头重,酸胀,商以桐想用手揉一下,刚一动,尖锐的刺痛从左手手腕处袭来,疼得她额上滚出细汗,意识也彻底清醒。
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高高的白色天花板,头微转,她视线落在窗外,夜色如墨染。
这时是晚上?
她到底睡了多久?
收回眼,她盯着自己裹着白色纱布的左手。嗯,她没死,当然没死。庆幸之余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昏迷之前的事情如冰冷的水蛭钻入脑海,她头疼的低低叫出声,惊动了病房外的人,病房门马上开了。
进来的是陆逢年。
他盯着病床上已经醒来的商以桐,视线漠漠又阴鸷,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说不出的森冷从心底迅速溢出,商以桐闭上眼,就在她闭眼的同时,脚步声响起,他来到床前。
冰凉的手指落在她额上,揩去她残存的汗珠。
商以桐睁开眼,冷笑道:“怎么不让我死了?”
“想死?”陆逢年突然俯下身,冷笑,“没那么容易!”
直起身,他薄唇一杨,沉沉而笑,脸色透露出不齿:“再说,你真的想死?”
他看懂了她。
商以桐微微眯眸,表面看着冷静,实则已经心乱如麻。
“如果你真的想死,那么就应该再用力一些。”说话间,陆逢年修长的手指伸向她包裹着纱布的左手手腕,一按。
“啊!”商以桐手腕狠狠一疼,控制不住的痛叫出声,终于撕开脸上平静的面具。
冷汗滚滚,她暴瞪双眸,声音带着轻颤的狠绝:“陆逢年你个混蛋!人渣!啊!”
陆逢年面无表情的再一次加了力道,血渗出纱布,沾染上他的指。
薄唇抹过一丝近乎狰狞的冷笑。
商以桐在疼痛和新一轮的折磨中,眼前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