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结霜的玻璃,在床铺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许星野迷迷糊糊间感觉脖颈处痒痒的,睁开眼就撞见贺屹川撑着头,正用银手链轻轻挠他下巴,晨光给他新长出的碎发镀上金边,眼里盛满笑意:“小懒猫,该起床了。”
“几点了……”许星野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被贺屹川按住手腕。少年俯身时,雪松香水味混着呼吸扑在他脸上,嘴唇擦过他耳尖:“再赖床,哥可要亲到你起为止。”
话音未落,宿舍门突然被踹开。隔壁班的男生探进头:“川哥!打球去啊——”喊到一半突然僵住,看着被子里交叠的手臂和贺屹川身上明显过大的睡衣,瞪大眼睛:“你们俩这是——”
“滚!”贺屹川抓起枕头砸过去,顺带把许星野往怀里按了按,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门被慌慌张张地关上,他低头看着许星野通红的耳尖,故意咬了咬他发烫的耳垂:“害羞什么?早晚全校都得知道你是我——”
“闭嘴!”许星野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皱巴巴的校服。贺屹川却优哉悠哉上卫衣,银手链随着动作晃出声响,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帮我扎头发?”
“你哪来的长发……”许星野话没说完,就看见贺屹川从口袋掏出根草莓发绳——正是他上周落在图书馆的。还没反应过来,发丝已经扫过脸颊,贺屹川把碎发拢到他手心,语气带着撒娇:“就绑一下,保证不闹。”
教室早读铃响起时,许星野攥着英语书的手指还在发烫。贺屹川额前的碎发歪歪扭扭绑着粉色发绳,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大大咧咧坐下,伸手把温热的早餐塞进他怀里:“玉米汁,加了双倍糖。”
“像个傻子。”许星野别开眼,却偷偷用手机拍下贺屹川的样子。镜头里,少年正冲着他笑,阳光穿过发绳上的草莓挂坠,在课桌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课间操时间,贺屹川非要拉着他去操场。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许星野正要往教学楼躲,突然被拽进怀里。贺屹川用围巾把两人脑袋裹在一起,鼻尖相抵时呵出白雾:“还记得赌约吗?”
“什么赌约……”话没说完就被吻住。贺屹川的嘴唇冰凉,却带着让人沉溺的温度,在他慌乱要退开时,手指扣住他后颈加深亲吻。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许星野听见贺屹川笑着说:“赌你会喜欢上我——我赢了。”
午休时图书馆格外安静。贺屹川把许星野堵在最里面的书架间,掌心压着他身后的铁皮书架,在他耳边低声说:“昨晚的故事没讲完。”说着低头咬住他的唇,含糊道,“现在,换个更刺激的版本……”
许星野的抗议被吞进温柔又霸道的亲吻里,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过书架缝隙,在交叠的影子上撒下细碎的金箔。这一天的每个瞬间,都被甜蜜与心动填满,仿佛寒冬的风也变得温柔,只因为身边有了那个最特别的人。
沈岳趁着贺屹川去厕所的空档,像只泥鳅似的溜到许星野课桌旁,屁股刚沾到桌边就压低声音:“兄弟,老实交代,你和川哥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今早那场面,我眼睛都不敢眨!”他边说边挤眉弄眼,手指还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
许星野握笔的手顿了顿,试卷上的公式被洇开一团墨迹。他推了推眼镜,冷声回怼:“沈同学,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做两道数学题,上次月考你可是差点就垫底了。”
“别转移话题啊!”沈岳急得直拍桌,突然瞥见许星野校服口袋露出半截草莓发绳,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哟!这发绳……我昨天还看见川哥戴着呢!”他伸手要去抓,被许星野眼疾手快拍开。
“手痒?”贺屹川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沈岳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只见贺屹川倚在教室后门,银手链随着双臂交叉轻轻晃动,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没达眼底。
“川哥!我就是……”沈岳话没说完,贺屹川已经几步走到许星野身边,大剌剌坐进前桌,长臂一伸将人圈在课桌与自己之间。他拿起许星野的笔在草稿纸上乱画,漫不经心地开口:“沈岳,听说你最近很闲?”
“没、没有!”沈岳猛地摇头,后背蹭着桌沿往后挪,“我这就去背单词!马上!立刻!”他慌不择路地起身,后脑勺“咚”地撞上黑板擦,粉笔灰簌簌落在头顶,逗得周围同学哄堂大笑。
贺屹川看着沈岳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转头看向许星野。少年耳尖通红,正用课本挡住半张脸假装做题,指节却把书页捏得发皱。他伸手轻轻扯下课本,在许星野猝不及防时啄了下他的嘴角:“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许星野猛地推开他,却被贺屹川握住手腕。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下次再有人问,就说……”他故意拖长尾音,在许星野抬头时,咬着他耳垂含糊道,“你是我男朋友~”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弥漫着浓重的烟味,老式风扇吱呀作响,卷着满桌的试卷沙沙晃动。贺屹川单手撑在办公桌边缘,银手链垂在年级排名表上,折射的光斑正巧落在许星野名字旁边——此刻那个名字正被教导主任的红笔重重圈住。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主任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溅出的茶水洇湿了“高二纪律整顿方案”,“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许星野你也是,作为年级第一,怎么能……”
“主任,这是教学事故。”贺屹川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排名表上自己的名字,“我传染的。”
“传染?”主任的眼镜滑到鼻尖。
“对,”贺屹川一本正经地点头,手腕翻转间,银手链在阳光下划出冷光,“我患了一种叫‘许星野依赖症’的病,症状包括但不限于——”他突然侧身,在许星野耳尖泛红的瞬间伸手圈住对方肩膀,“必须时刻保持肢体接触,否则就会……”
“贺屹川!”许星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他瞪着贺屹川嘴角得逞的笑,又看向教导主任涨成猪肝色的脸,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我们……我们只是在讨论数学题。”
“讨论数学题需要十指相扣?”主任抓起办公桌上的照片——不知哪个好事者拍下的,贺屹川把许星野抵在储物柜前,两人交叠的手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贺屹川突然伸手抽走照片,卷成纸筒抵在唇边作势吹口哨:“主任,这角度拍得不错,下次我请您当摄影师?”
“你!”主任气得拍案而起,茶杯里的茶叶扑出来洒了一地,“停课三天!回去写两千字检讨!”
“主任,”许星野突然按住贺屹川蠢蠢欲动的手,深吸一口气,“他开玩笑的。我们……以后会注意影响。”他垂眸时,眼镜框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却没躲开贺屹川偷偷勾住他小指的动作。
从办公室出来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贺屹川晃着被许星野拍开的手,突然伸手拦住要往教室走的人:“生气了?”
“你就不能安分点?”许星野别过脸,却被贺屹川用食指轻轻扳过下巴。少年眼底跳跃着细碎的光,在暮色里像揉碎的星子。
“安分了,你会想我吗?”贺屹川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嘴角,“那天在图书馆,你明明……”
“闭嘴!”许星野猛地推开他,却在转身时被贺屹川从背后抱住。少年下巴搁在他肩头,呼吸扫过耳畔:“下次亲你的时候,记得提前把教导主任支开。”
“贺屹川!”
远处传来上课铃的声响,贺屹川笑着松开手,却趁机在他校服口袋里塞了颗草莓糖。许星野攥着糖纸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哼唱,混着银手链清脆的碰撞声,像一首没写完的诗。
第二天清晨,教导主任顶着黑眼圈推开办公室门,却在门口愣住——贺屹川戴着粉色草莓发绳,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检讨,每个“许星野”三个字都被画成戴皇冠的兔子。察觉到动静,他抬头露出灿烂的笑:“主任早!我在写检讨,不过您看,这字写得太丑,能不能请许星野同学……”
“给我闭嘴!”主任的怒吼震得走廊窗户嗡嗡作响。
而此刻教室后排,许星野望着手机里贺屹川发来的自拍——少年歪头比耶,身后教导主任的身影隐约可见,配文是:“小同桌,哥这次表现,能换个奖励吗?”
他抿着唇打字,屏幕的光照亮泛红的耳尖:“幼稚。”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又补充一句:“晚上给你带玉米排骨汤。”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枝叶,在地面织成晃动的碎金。许星野合上手机,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混着银手链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春天里第一场骤雨,猝不及防,却又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