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用尽全身解数,才把他喉咙里的一串“哈哈哈哈”压了下去。
谢沉看了眼沈晔,然后轻轻笑了两声。
沈晔有些奇怪道:“你笑什么?”
谢沉道:“那你刚刚又笑什么?”
沈晔嚼着糖道:“我刚没笑。”只是在心里笑了而已。
谢沉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笑了的。”
沈晔有种心思全被别人看穿的感觉,只得低头喝了口酒。
嗯,梅子的味道,很好喝。
沈晔想起了那些破损的蒲团,于是便问道:“这蒲团都跪烂了,是你跪出来的吗,你这么闲?”
谢沉摇了摇头温声道:“不是,我看着像是那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人?我只坐。这些都是来旅游的人还有镇上的人跪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镇上的人。”
沈晔道:“来旅游的人误打误撞进了阴神庙跪一跪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镇子不是信奉阳神的吗,怎么会有人来跪拜呢。”
谢沉解释道:“人生在世,没人心里没几个想咒死的人。卜又在那些人眼里代表着厄运,他们心底的那些恶心的欲望正好就有了一个发泄口。人们向商祈福的时候,许下的愿望总会是收敛着的。而卜本来就是凶神,他们心底的那些不堪自然就不用遮遮掩掩。
“不过可笑的是,那些人表里不一的很。在外面对卜喊打喊骂,却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儿低头哈腰,祈求他一定要让谁谁谁全家死光。要有人看到了,他们又会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哭着说是卜勾出了他内心的丑恶,污染了他的心灵、被邪恶侵染了什么的,这样的人我每日每夜都能看到,是不是很好笑。”
沈晔看着谢沉眼底染上了几丝嫌恶和讥讽,沈晔心底也极为不舒服,可这就是人性。
“这画像是你画的?画的真好。”沈晔见谢沉情绪不对,于是转移话题道,“我看那个神像面前的那个供桌上没什么贡品,你为什么只供这个小的不供那个大的?”
“大的神像太冷太脏,卜听不得那些污浊的声音,而且,那个也不是他,这个小的才是他。”说着,谢沉起身从供桌上翻到了一盒花糕。
谢沉这话说的,像是这位阴神的知己挚友在介绍风言风语缠身下的阴神。
谢沉拍了拍花糕上落的灰,然后撕开包装递到沈晔面前:“吃吧,光吃糖不无聊吗。”
“哦,谢谢。”
谢沉笑了:“真有礼貌。”
沈晔皱了皱眉道:“什么语气。”
此时,庙外狂风转成了微风,清风拂过,庙内片刻无语。
沈晔吃着正合他口味的花糕和山梅酒,看着谢沉。
这人好像十分了解他,没准他在很多年前真的和谢沉见过,只不过因为记性不好忘了而已。
不,不会的。谢沉这人,他见过一面就定不会再忘了的。
难不成......真像谢沉戏说的那样,二人是前世今生旧相识?
沈晔和谢沉正吃得不亦乐乎,在不远处传来了杨煜高高低低的叫喊声:“阿晔!阿晔你在哪儿啊!”
杨乾和杨煜找过来了!
杨煜在阴神庙门口嫌恶至极的站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踏进了阴神庙的大门,然后看着他们僵在了原地。
过了好久,直到沈晔拿起第二块花糕杨煜才暴怒道:“谢沉!你勾搭我朋友干什么!”
沈晔闻言挑了挑眉,勾搭?就好像他和谢沉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打啵一样。
谢沉倒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跟你说话呢!我朋友可是个正经人,你把他带到阴神庙干嘛呀,啊?”杨煜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了谢沉,气得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你他妈是不是成心的!你自己跟天神抢饭吃就行了,别带上他!别拖好人下水!”
谢沉一脸无辜的冲沈晔问道:“阿澜,你是被我带来的?”
“不是啊,”沈晔淡然道,“杨煜你别太紧张,吃个贡品而已。谢沉,还有吗?”
谢沉又起身,从一堆饼干和糖果中间翻出了一包花糕,沈晔撕开了包装刚要吃,杨煜便一把抢过,然后担心的说道:“你别吃,谁知道是不是三无产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