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歌舞升平,灯光辉映。
二月初,是极好的时节。人人面前供着一株盛开的红梅,更显宴会高雅。
正是夏迟国来岁贡的日子,日子极近。故而青萝的不礼举动和赵谨的叛逆,都被皇帝这样轻轻揭过。
昨日吃赵谨下的那一份极狼藉极香的青萝,今日该与赵谨相携端坐在宴会面前,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菜式,只觉得少了些意思。
赵谨仍旧在外与夏迟国王子、公主并使臣交涉,他自小跟随着先皇,精通好几种语言。外交场子上,若没有他坐镇,还真有些难受。
皇帝坐在宴会中间,太后与皇后在皇帝的左手和右手边。而后便是贵妃、明妃以及一些才入宫的妃嫔。
赵谨一身朝服正装,同礼部使臣领着夏迟国的王室和使臣一行人进了正殿。
众人拂衣下拜:“臣弟携夏迟国使团前来觐见圣上,圣上万岁!”
使臣亦拜:“我等拜见大珩朝皇帝,愿大珩皇帝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皇帝笑着抬手:“起来吧。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使臣答曰:“能来朝拜大珩皇帝,是我等荣幸。”
“诸位请入座吧。”
众人依礼入座,赵谨亦踏步往青萝走去,正襟危坐在宴席之上。二人对视一眼,青萝难得微笑了一晌,错眼便不见。
江新月在后面恨得牙痒痒,辛白川站立在帝王身后,眼神也幽幽地没有离开二人。
太后喜欢看这样热闹的场景,笑着说:“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既是夏迟国来贺的日子,也是咱们诚哥儿的生辰。真是双喜临门,福禄双全的好兆头啊。”
这位诚哥儿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众人皆向盛装打扮的大皇子望去,他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行止做事,皆按照储君标准培养,唯独少了名号。
不论是立嫡、立贤、立长,他乃正宫所出的嫡长子,该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惠妃的四皇子如今不过牙牙学语的年纪。
可他却不是储君,也不知当今陛下在想什么。
即便不是储君,但他仍旧落落大方下拜。生辰之日叩谢长辈,端的是极仁孝的态度。
“恭贺大珩朝大皇子千秋生辰,愿大皇子岁岁无虞!”
夏迟国王子起身贺礼,大皇子赵明诚亦依礼回礼,像个小大人似的,是极彬彬有礼:“多谢夏迟国王子。”
太后赞许地说道:“皇后将诚哥儿教养得很好。”
皇后亦谦虚:“都是太后娘娘和陛下身正言直,诚哥儿也不过是耳濡目染,学着长辈罢了。”
太后一向是最敬重原配皇后的,他们二人也算是恩爱过来的,从没红过脸。立诚哥儿为太子也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皇帝却迟迟不下这个旨意。
哪怕是她在这儿抬举皇后和诚哥儿,皇帝也没有要顺着夸一句的意思。
二人行礼后,皆入座。
皇帝举杯,众人皆站立相迎,亦举起酒杯,只说:“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夏迟国王子与公主皆再行礼:“多谢大珩皇帝。”行礼后一饮而尽。
使臣呈上一摞礼单,大监接过:“启禀大珩皇帝,这是我夏迟国今岁岁贡,请您一阅。”
皇帝粗粗一览,比旧岁的旧例多上许多,圣心大悦,有什么比周边国家对他的崇拜和认可更开心的呢?
他大手一挥:“赏!”
夏迟国人皆下拜:“多谢大珩皇帝。”
皇帝心情大好,笑着问夏迟国王子与公主二人:“你们二位有什么喜欢的?朕可一并赏赐于你们!”
江新月早早将晋王勇猛无双的名声与以往的神勇事迹,传给夏迟国公主。为的就是今日,本来晋王行事就是一丝不苟,对夏迟国这等附属国亦是十分照顾。
想来公主一颗芳心也极容易暗许,到时若是公主想要嫁给晋王。外藩势力比之一个孤女,想必陛下也很容易做出选择。
只见那夏迟国公主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她巧笑嫣然:“陛下,阿雅确实有一事相求,有关于晋王殿下。”
说道晋王,皇帝颇有兴致地“哦?”了一声,笑着问公主:“阿雅公主有什么心愿呢?”
他倒是不介意公主嫁给晋王,毕竟附属国就是附属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他巴不得见晋王的后宅不宁。
说起晋王,赵谨便眉头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他在宴桌底下,将青萝的手捉住,握得紧紧的。
青萝有些不解,微蹙着眉看他。
阿雅公主笑着说道:“晋王和晋王妃好生恩爱啊~”
没有人接她的话,不知她此话何意。是要加入他们呢,还是要求其他事。
她笑着继续说道:“听闻晋王殿下的封地有一汝窑,瓷器做得甚好。阿雅有心向往,想学习一二,并带些瓷器回夏迟国,给我父王母后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