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的母亲风漪,当年偷了族中一件非常重要的宝物,所以才被关了起来,可是按照颛臾氏的族规,盗取族中重宝是要被处刑的。
然而风漪并没有被处刑,她只是一直被关着,关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
说这些的时候风若虹的眼里有一些无奈,她抿着嘴角叹了口气,“风隐哥经常会去探望她,但是只有每年姑母生辰的时候才能见到面,平时是绝不允许的。”
归婵垂眼拨了拨油灯的灯芯,“这么说的话,风隐大哥从小就没和他母亲生活在一起?那他怎么还会那么爱他的母亲?”
如果风隐大哥从出生起就与母亲分开,是建立不了感情的,可是看他的态度,还是很敬爱他的母亲。
“不是的,虽然记忆很模糊,但很小的时候我曾见过姑母一次,就是那一次风隐哥被人从山洞里接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
风若虹一边回忆着一边摇头,“可能因为族人还是重视男丁,如果是个女孩子,大概现在还被关着吧。”
既然风隐的母亲是因为这种事被关起来,归婵便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只觉得这颛臾神族也是十分有趣。
她神色自若的给风若虹倒满了果酒,兀自在脑海中将故事碎片拼凑起来。
那位“云浊神医”与风漪多半是一对苦命鸳鸯,结伴出逃定居在外,结果一个遭遇了横祸,一个被家人抓了回去,尽管生下了孩儿,最后却还是骨肉分离。
若真如此,风隐大哥的童年其实与失去双亲无异了,是以长成了如今这孤僻的性格,可实际上却又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防风冢初遇之时他客套疏离,便是同行也只道是遵从祖神遗训前来寻人,而且当时除了那张玄马毛,他对别的物什无甚兴趣。
以他那种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样子,想必也是为了他的母亲才应了族里的什么差事,这才第一次踏出东蒙山。
算起来风隐大哥离家也有四个多月了,难怪这风姑娘怎么都要跑出来见他。
真是可爱。
归婵盯向风若鸿的那双眼睛里似有流光璀璨,忽然一笑,言道,“风姐姐,你和风隐大哥很是般配,以后你们两个一定会很好的。”
看着对方脸颊上飞来的绯红,还慌忙举杯遮掩,归婵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又问了句,“那风隐大哥的母亲还关着?这要关多久啊,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妹妹。”
“是啊,还关着呢。”风若鸿颇为无奈的回道,“听说这一次风隐哥出来,就是因为我父亲和长老们派他出去执行任务,说是要拿回族中的一个东西。只要拿回这个东西,姑母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有些疑惑,“可是是不知道为什么,风隐哥到现在都没拿到那个东西。”
“没拿到?”这让归婵感觉有些意外。
“嗯!”风若虹点了点头,“我今天问过他,他说还没拿到,等拿到了就送回族里去。”
虽然风若虹没有明说要这东西是何物,但归婵可是直接跟着这几人去了防风冢的,自然知道要取的东西是河图,而且还亲眼看见风隐将它从漆氏兄弟手中夺了回来。
为什么风隐大哥要说没拿回来,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归婵正想着,夜风忽然卷起,透过门窗吹得油灯摇曳不定。
她抬手护住了火苗,笑道,“夜深了,风姐姐你回去早些歇息吧。”
送走了风若虹,静室里再次变得安静,归婵也拿出了她的手札和笔,开始勾勾画画。
屏风后的缙黎忽然睁眼,隔着纱绢盯着那道倩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