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持不以为意地掸了掸手指,精致绝色的面容一派清和,眼眸深处带了丝淡淡的玩味,“明白了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狭长清魅的凤眸不惊不扰地对方景行月的眼眸,“我的人,对与错从来都是我说了算,何时轮得到别人置喙半句?”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矜贵睥睨暗藏在语气的锋芒之中。
“你到底是谁?”此时景行月看着风清持的眼眸除了打量还有细探深究。这人到底是谁?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势。
修长的手支着光滑如玉的下颚,看着景行月的眸光有些漫不经心,继而用同样的语气缓缓开口,“怎么?当年能将碧家那个小子弄下河现在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
这句话,风清持实在是有些糖衣炮弹在里面的阵势。
当年景行月还小,一直追在碧倾云身后跑,对于当年仅有一面的紫翎墨,景行月自然是不认识的,更别说这个时候会将风清持同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紫翎墨联系在一起。
景行月神色转为狐疑,“你到底是谁?”面前这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十二年前也不过四五岁,对那些事情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风清持清清凉凉地笑了笑,眸子有些诡异莫测,“我是谁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开口,“而且你不仅会见到我,还会见到你的倾云哥哥!”
景行月的脸色骤然一白,凌厉地看着对方,却终究只是眯了眯眼睛,“你,本公主记住了!”重重地说完一句,便看向小回,“小回,我们走!”
小回还是处于云里雾里,见自家公主走了依旧神色奇怪而又狐疑地跟了上去。
直到景行月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风清持猛然咳嗽两声,唇边溢出丝丝妖红的鲜血。
“阁主,你受伤了?”莯流连忙上前,看见她唇边的鲜血,神色担忧地问。怪不得她直接坐在椅子上,原来是已经受伤了,甚至还隐忍着不让对方看出来!
风清持精致的容颜没有一丝改变,用手冷然地将唇边溢出的鲜血擦掉,淡淡回答:“我无碍,就是刚才拦下那一击的时候被震伤了而已。”
看来自己现在武功还是太低了!微微低头,眉目轻敛,幽深的凤眸之中一片墨色汹涌。
可是......”莯流显然不放心,依旧担忧地看着对方。
“真的没事。”她是医者,自己身体的情况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这个也没必要对莯流隐瞒。
“阁主,都是我。”莯流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挡下那一击,阁主也不会受伤。
“别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事不怨你。”看了一眼莯流,风清持略微苍白的面容依旧清淡,缓缓掷出一句话。
莯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将你的手伸出来!”看了一眼莯流,神色淡淡的吩咐。
莯流倒是乖乖地伸出手。
风清持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之上,清寒入骨的感觉让他的心微微一颤,清冽中带着几分天生妖媚的眸子深了几分,没有说话。
收回手,风清持从腰间取出一个雕刻着竹纹的小瓷瓶,从里面掏出两颗晶绿色的小药丸,将其中一颗给了莯流,自己也服下一颗。
这个小瓷瓶还是她在制药的时候一时找不到瓷瓶,便问时七借了一个。
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乱七八糟的打斗场面,风清持眼眸深了几分,看来这家店的掌柜也是个怕事的,楼上这么大的动静,她就不信对方没有听见?!
“先去我的房间吧!”这件房间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椅子,已经没有完好无损的东西了!
莯流看了一眼房间,抿了抿唇,应了声“是”。
“你现去床上休息一下吧!”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莯流,风清持吩咐道。
莯流站着没有动,眼中眸色黯然。他只是一个下属,不值得她对他这么好!
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某人,风清持扬了扬眉,“怎么了?”
“还是阁主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莯流低低地开口。
风清持直接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淡淡地看了一眼莯流,“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如果不好好休息你到时候会影响行程的。”
“不会的。”
“这是命令!”看着墨色衣衫脸色却明显苍白的莯流,风清持掷出不容置喙的四个字。
莯流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走到了隔着一道绘着墨兰的屏风之后,褪下外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清淡的梨花香幽幽充斥着鼻翼,莯流白皙的容颜微微泛红。这是她睡过的被子!
轻啜了一口茶,风清持目光清淡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精致的面容之间一片清和安然,带着万物铅华洗净的美好。
此时帝京。
言府。
言络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容色清淡地坐在雕花木窗边的檀香木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半摊开的卷轴,在他面前的书案之上,堆放在一起的卷轴有几十份。
淡然的目光在手中的卷轴之上扫过,清雅好看的眉眼微不可见地一拢,摊开放在面前书案的空白处,取过搁置的手边的上好毛笔轻轻圈出。
忽然,一道墨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直接停在了书案之前。
“怎么?言府的大门进不得你?”言络根本就是猜到来人是谁,头也不抬地掷出一句颇为嘲讽的话。
时翊勾唇一笑,幽幽道:“我这不是向我们左相大人看齐么?翻墙入户这种事,想来左相现在应该是已经驾轻就熟了才对!”
两手撑在书案之上,俯身看了一眼摊开的卷轴,时翊挑了挑眉,“哟呵,我们左相终于开始奋发图强了!”居然开始着手处理这些朝政之上的事情,而且还是身体力行!
用手中的毛笔头端抵住时翊的额头,将对方前倾的身体往后推了几分,继续看着卷轴上的墨色文字,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被彻底忽视的时翊顿时有些不爽了,目光坏坏地看了对方一眼,幽幽地开口,“言络,我见过行云止水被你娇藏起来的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