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秦朗。”
“秦朗,你知道那头猪有多重吗?”黄博一脸兴奋得意,“足足三百斤!”
秦朗接了猪腿却高兴不起来,这东西不仅土腥味大,肉丝粗糙,根本不怎么好吃,更何况姐还不能吃猪肉。
“什么东西三百斤?”母亲虽然口中拒绝,但一大早还是杀了一只老母鸡,此时正提宰杀干净的鸡回来。
秦朗连连向黄博使眼色。黄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婶子,昨天我爹他们打了一头野猪,给您送条猪腿!”说着便把秦朗往屋外推,“婶子,我和朗丫头出去玩一会儿!”
“朗丫头,可以别累着!”等母亲回话,两人已快步走出水田埂,跨过溪沟,钻进了林子。
“哦,晓得!”秦朗远远的应了一声,又问黄博,“我们去哪儿?”
黄博从怀中掏出一个纸盒子,“瞧见没有,野猪雷,一块钱一个!到沟里炸鱼去!”
野猪雷是专用于驱赶野猪的爆竹,用锡纸包装,引信长且防水,点燃投入水中也不会熄灭。
一行四人,翻山越岭爬到一处林间小溪。秦朗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野猪雷,丢到水中威力依然巨大。山涧之中水潭本就不深,一颗野猪丢下去,能炸出十多条大小不一的小鱼。
“朗丫头,这小鱼,清油一炸,又酥又嫩,下酒的好菜!”小半天功夫,四个人在溪沟里已捡起四五斤小鱼,大的一两有余。
回去路上,秦朗突然对黄博说,“黄三儿,把鱼分点给我,行不?”
黄博看了看陪同二人,随口拒绝,“那可不行,我还准备给我爹下酒?”
秦朗一脸不屑,“你爹还缺这点儿下酒菜!陪你半天,一点好处没有,明天不要再喊我!”
黄博冷笑一声,“稀罕!”
“黄三儿,你爹没当村长的时候,是谁天天屁颠屁颠跟着我……”黄博之前没几个玩伴,自从父亲当了村主任之后,身边才多了几个追随者。
黄博一听这话,分明是揭他的短,顿时也来气,“朗丫头,你不要不识好歹,早晨还给你一条猪腿。”
“猪腿又臭又硬,是准备给砍渣的人吃,我姐又不能吃?”
“你姐为什么不能吃?”黄博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愕,“朗丫头,秦玉红不会是有了吧?”
秦朗听后又气又怒,“三儿,不许你胡说!”
一瞧他神情,黄博顿时明白七八,也不知哪儿来的怨气,“朗丫头!秦玉红她傻啊!你姐夫死都死了,还怀着他的娃儿!”
秦朗被深深刺痛,忍住泪水,“三儿,你这个王八蛋,不关你的事!一句话,痛快点,给还是不给?”
“给他,全部给他!”
秦朗没在意黄博的表情,夺了鱼转身飞奔离去,眼中泪已狂涌。回到家里,在墙外停了片刻,才进到屋里。姐姐又睡去了,听母亲说,早上依然粒米未进。秦朗进屋拿了盆,独自一人在山沟边将鱼宰杀干净,然后和了盐、面粉和干辣椒粉,小火油炸。炸到一半,姐姐突然站到身后,“好香!”
秦朗随即露出笑来,“姐,你尝尝!”秦玉红原本一闻到油味便呕吐不止,哪料尝到这油炸小鱼,却越吃越想吃。“又酥又香,但不够辣!”四五斤小鱼,整整炸了一小簸箕,被她当作零食吃完,意犹未尽。
第二天,黄博没有出现,估计还在生气,秦朗也没找他。第三天傍晚,黄博站在稻田埂喊秦朗,手中提着个大袋子。
秦朗打开袋子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黄博瞧了一眼道场上的秦玉红,答道,“鱼,还有田鸡!”知道秦朗也不认识,“熬汤,营养高!”说完转身离去。
秦朗心头一热,回去将袋中的野鱼全部宰杀干净,依旧炸熟给姐姐当作零食。那田鸡长的似青蛙,又比青蛙个头,一身漆黑,不知如何弄,便系好袋子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