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塞外飞雪 秦朗接到命令，率一班战士悄悄退下山丘，冒着风雪向西南撤离。大雪飞扬，顷刻间淹没脚印，而身后喊杀一片。

或许，孙刚心底有太多不甘，满腔壮志难酬，孤独悲壮赴死之前对秦朗还报有一线希望。

然而，这线希望渺茫之极。

红军集全旅加强2个陆航大队，分为6个摩托化纵队和一个空中编队并五路挺进。不到一天时间，合成一营梯队被打的片甲不留，惨不忍睹。

一班只剩五人，且还奔逃在荒漠飞雪中，苟留残喘，有何希望可言。这希望又是什么？

秦朗一路急奔，表情凝重一直没有说话。原本慢慢释怀的心结又蒙上冰霜，只觉得自己身上背负太多太多人的殷切期望，而他却力不从心，更无处申诉。

不知道向尚转业后情况怎么样？不知道周星老婆生的是儿是女……他都没有打过电话，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

思绪杂乱无章，直到身后的战士累得跟不上脚步，秦朗才思绪回转，停下脚步原地休息。

“班长，现在怎么办？”田锐气喘吁吁，被风雪冻红了脸。

班副向登峰扛着机枪，从喉咙深底咳出一口痰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军轻的班长。这个七年老兵，只有在每次的体能训练之后，才稍稍对从特战旅回来的新兵班长另眼相看，并且愈来愈烈，变成跨越高山大海的仰慕之情。

另外两名战士，平时话也不多，并不出众。训练强度大的连队总会有几名看上去傻头傻脑，实则外表憨厚内心强大的战友。一是不爱出风头，二是轮不上出风头，他俩就属于这一类。众人一路逃命过来，累得只知弯腰咳嗽和喘气。而秦朗一脸稚气，呼吸平和未有丝毫疲惫的迹象。

“关闭电台和北斗定位系统。”秦朗回过神，仅仅经过几个月的预提士官集训，对于带兵作战毫无经验和信心。

“班长，没了电台怎么联系？”

秦朗正声道：“营部指挥所都没了，还跟谁联系。”

向登峰也点头，“班长说的没错。还是省点电，这里荒无人烟，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联系导演部公共电台。”副班的话也透露出毫无底气，联系导演部就意味着直接退出演习。

电台一关，天与地更静了，只有簌簌的飞雪。

秦朗翻出地图看了看，抬头望天，指着地图正声道：“继续向南！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这座峡谷。”然后收起地图，冒雪而行。

一班人闭口无语，调整好装备紧随其后。风雪很快淹埋了身后脚印，五个身影在重重飞雪当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班长，我们唱首歌吧……”田锐摸去帽檐上的积雪，是图打破这已凝结成冰的尴尬氛围。

秦朗停步回头，或许被田锐感染，脸上破天荒的带着笑容，“好啊，你起头！”

田锐喜上眉头，三步并两步追上前，边跑边扯开了嗓子，“咱是穿军装的人，都有一颗血肉的心……”一句未唱完，便被冷风呛着，忍不住咳嗽，逗得身后班副他们呵呵怪笑。

向登峰笑着，“田锐。这歌应景，继续！”话音刚落却听到秦朗雄浑带有穿透力的歌声，“咱是穿军装的人, 都有一颗血肉的心,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过了冬走过春, 走过冬走过春……”

于是，五人冒着飞雪前行，迎风高声齐唱，“ ……雨水汗水洗征尘, 当兵的日子也艰辛, 闪闪的肩章肩上扛, 似水流年好呀好青春……”

一曲终了，只感胸怀与天地同宽，心灵似飘雪一般洁白无暇。在这里没有竞争，没有选拔，只有似水的流年，无悔的青春。

秦朗好像大病退去，豁然心安，对过去侃侃而谈，“无论是在步一连，还是特战旅，我们训练的目的不是为了争夺排名，不是要战胜队友，是要面对自己。

“我的班长向尚，同样参加过特战旅选拔。他曾说过，在任何困难和苦痛面前，始终坚信你比任何人的骨头都硬，只要熬过去便是真正的硬骨头。”

向登峰一本正经，“班长，怎么练才能像你一样强？”

“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都有浅能可以挖掘，但是……”秦朗拍拍他的肩，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你学不会的。”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大自然有太多科学都解释不了东西，包括自己身体的秘密。

中午，稍作休整，离目的地还有10公里。达到峡谷之内，才有机会找到宿营地。

雪突然停了，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