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轻那年十五岁,从组织刚出来不久,一身不轻易怠慢客户的脾气。风儿轻轻,吹走她一身风尘烟火,十五年的往事尽如烟,弥漫在大上海的无声暗流之中。
她穿得高傲,不怎么参加一般的局,社交帐号经营得妥帖。
各种各样的照片,展现出不同的风格,不一样的裴轻轻,十五岁说成十八岁,仅有明眼人看出来她的年纪,但也从不乐意去信。谁看了她,都要说这是一个社交场上的女子,而不是本应上学的年纪的女生,这是无论多少真金白银都换不去的美貌和烟火气。
事实上,裴轻轻只是学好了一身拍照的本领,她做的就是社交方面的工作,情报她不擅长。但她也有接头人,定期把情报送出去即可,任务轻松。
她年纪小,本应该在组织多培训一会,但是她漂亮,是一枚可用的棋子,年纪小便不用应付那些事。
于是她乐得高傲,独来独往,住郊区的大平层,宁愿打车半小时去市中心。
那天她化好妆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还要赶场,是一个私立高中的朋友喊她去的,半小时的车快到了的时候,朋友匆匆打电话过来说:“轻轻,不好了,出事了。”
去的时候场面一片混乱,挨揍的是一个私立高中的少爷,众人吓得不敢作声。酒瓶子在舞池里碎了一地,好在没什么人受伤,只有那个男的被打了。这帮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女生,又正值年纪,本来就想混战,但是打了没两下就被劝架了。没办法劝架的是保镖,开始还是像模像样几个小混混样子的人揍,不过时就变成了保镖样的人劝架和揍人,到最后只有一个中年男的下场了,踹了那个年轻男生两脚。
一片死寂,只有一堆人的细小的惊慌声,裴轻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贸然参与,但又说不好是情报,扯了旁边一个裹着厚棉袄的女生。问她:“怎么了。”
没想到那个中年男的直直看过来,过来扯那个厚棉袄的女生。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嗯嗯,我没钱了就是这样。”
她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冷很冷的冬天把冻得冰冷的手放在衣领里的那种,一听就知道她戴着口罩和厚棉袄但是一个美女。
一般来说这样的美女基本都是有关系的,裴轻轻多少有点不掺和的下了,她瞟了她一眼。
那个女的好白,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了,边摘下口罩,裹紧棉袄,露出一截细细的脖颈,像某种猫洗澡时会露出的脆弱的部分。她摘下口罩之后,裴轻轻只看见一眼淡淡的风华。
没有戴美瞳,很黑的深邃的眼睛,很白的皮肤,也没有涂很红的口红,嘴巴是反光的,裴轻轻甚至疑心她是素颜,但不可能,皮肤上有细微的化妆品的脂粉味,她依稀能辨认出涂的是bobbibrown的唇蜜02号色,是裴轻轻在组织时学化妆用过的色号。
头发是微卷,看得出理发店卷的。
“把钱包给我。”她笑着说,中年男人边拉着她往外走边绕过一堆人群,路过裴轻轻的时候,她突然的,瞟了裴轻轻一眼。
依然是风华绝代得美人抬眸,只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你行行好,你把我爸爸杀了吧。”
裴轻轻意识到她被认出来了。
终于应付完一堆事,裴轻轻已经把那个女的忘得差不多。
她离场,乘朋友的车,一路上不停打听关于这个女生的事。
“不怎么见面,只听说很会玩。”
裴轻轻觉得离谱,不怎么见面就有这样的传闻,不是在说这个女的很婊。
她问,那她叫什么。
“秦琛,不清楚是不是真名不过都这样喊,你要多了解点,可以去问安安。”
“安安是?”
裴轻轻知道秦琛是芭蕾舞演员,并不作陪,也不混圈,还在读高中,年纪很小。
安安是她以前的芭蕾舞老师,倒是社交花一样的人物,只是都不怎么玩了。
裴轻轻看秦琛的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整过了鼻子,不太相信她是高中,但是读私立应该可能是可以整容的。这点裴轻轻没读过书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