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对面的门也打开了,对面的女生冲她笑着打招呼。
她看见那个女生的那一刻,急忙低下了头,想要以此掩饰自己嘴角的淤伤,抓着门把手的手也不由得收紧,等那个女生走远了,她才慢吞吞地关上了门,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走到街上,耳边充斥着大大小小嘈杂的声音,大人们吵得天翻地覆,小孩子哭闹的无助,还有那汽车飞驰而过的刺耳鸣笛声。
她低着头慢慢走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玻璃橱窗倒映出她清瘦阴郁的脸,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爱笑。
她就像是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孤僻,沉默寡言。
校门边的那些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
他们抽着烟,和保安攀谈着什么,看见他后,抬抬下巴,神情极为高傲地让她把钱拿出来,像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动作一般。
她小声地说没钱了,那些人便抢了她的书包,把里面的书倒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旁边的人还在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起哄。
由于没有找到钱,那群人便把他打了。
看他不吭声,觉得没劲,走了。
等他拖着一身狼狈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上了十分钟。
老师看了看她的样子,皱着眉让她下次再迟到的话就不用来了。
她没有说什么,回到座位上,那个女生皱着眉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着没有理会,只是偏头看着窗外。
那一瞬间,她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欲·望。
她想从这里,五楼,跳下去。
讲台上的老师看见了她在发呆,忽而冷笑一声,语气讽刺,明里暗里地说着某些人学习不好,还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说完了见她还是没有反应,怒地让她出去站着。
班上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拿着鄙夷,嘲弄的目光看戏。
下一节课时课代表要收作业,收到她这时,故意略过了她,好让老师生气罚他抄作业。
等放了学,全部人都在嬉闹中结伴回了家,只有女生在陪她抄作业。
她抄了很久,天黑了才回到家。
她的母亲看到他身上的伤,张口就骂她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架。
她没有去辩解,而他的沉默更是惹怒了母亲,随手拿了个杯子砸向他。
杯子碎了一地,母亲气呼呼地走了。
他在房间里,房间隔音不好,几乎每天,他都要听他们吵地不可开交,都是些离婚之类的话。
她出去倒水,刚好碰见了喝得醉醺醺的父亲,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许是听母亲说了什么,脾气上来了,就拿皮带把她狠狠地打了一顿。
她缩着身子,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感受着皮带擦过皮肤时那种钻心的,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她几欲昏厥。
然而这种家暴,她早已习以为常。
身上的伤让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打开灯,伸手在床底摸索着什么,后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她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死寂地盯着灯光下闪着寒光的刀。
锋利的刀刃刺破了她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永了出来,他就静静地看着,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那条白皙瘦削的手上,还互相交纵着十几条狰狞的伤疤,有些早已愈合,有些却是最近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