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纸上有字 一股令人窒息的腥甜灌入喉咙，卡在咽喉上的那团火炭终于熄灭，蛇蝎般的火焰从喉咙开始渐渐死亡消失，直到胃部不再百爪抓挠般那样难受。

浑身终于趋向舒适。

于是雯雯松了嘴唇，闭着眼长长舒气，停留在幻境般无穷黑暗里的意识苏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萧月亮正在床前穿衣，他的胸口包扎着一块浸着淡淡血迹的白布。眼神环顾一眼陌生的剑庐书屋，除了床前桌畔上有一盏油灯，其余之处皆是黑暗。

萧月亮一边缓缓穿衣，一边抬眼瞟了醒来的姑娘一眼，正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闪过的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再点几盏灯吧。”雯雯说道。

声音略显干燥，说完她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是说话时被喉咙上未咽干净的血液凝结的血块呛到了。

萧月亮已经穿好衣服，眼神奇怪的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雯雯，一言不发。

雯雯没精力去过问他为何这副神情，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休息。

半晌，萧月亮转身，果然从角落里摸索出几个烛台，从桌上的油灯里引燃，悬挂了在房间的两侧墙上，屋子里那些未被照亮的角落里的黑终于消失不见。

可惜窗户年久失修，始终关不严实，秋雨里的凉风从缝隙里灌入，吹拂得两侧墙上的烛光左摇右摆。

“你昏睡时，在哭。”萧月亮坐下喝一口茶，喘口气，说道。

“哦。”

雯雯冷淡回应，不同于上次喝了对方的心头血后那般精神抖擞，兴致勃勃，相反，她此刻一副极其忧郁的神色。

萧月亮没有问她是梦见了什么会哭，她也没有主动告诉对方自己因为什么会哭。

一如既往地，双方从不过多追问对方的心事。

萧月亮起身去了卧室外抄书、摆书的硕大书屋，回来时手上拿着那个小木箱。

木箱上的铜锁已经不见，其上的花纹变得更加繁复，在原本就存在的繁复图案之上，又新添了一副与之交缠的湛蓝和朱红相混在的奇妙图案。

那是先前萧月亮破这“护灵”阵图时画上的破阵图。

“要一起来看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吗？”

萧月亮坐在桌旁灯光下，正要揭开箱子，忽然感觉那侧床上正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箱子，充满了好奇，他于是抬头问道。

雯雯终于笑了出来，噩梦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她脸上是那种故作矜持被人揭穿后忸怩的笑，姑娘在被窝里重重点头。

于是萧月亮捧着小木箱走到床前坐下来。

雯雯从未感觉这样开心过，她感觉到这个大懒虫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在渐渐变化了，不同于之前的冷漠，需要自己一心去照料他，如今他对自己变得越来越倍加照顾，关心呵护了起来，就拿今晚来说，他竟然会主动割出心头血来唤醒自己——这在从前，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或许是他的身体在日复一日渐渐恢复的原因？

还记得那晚自己刚刚被他强灌灵力化作人形时，对方的脸色是那样的冷漠难看，就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公子——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