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定已派人潜进都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大兵压境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暗中来偷那样东西。”夜骐冷笑。
李玉叹气:“倒也是,当初他费尽心思,拿到的却是假的,自然不会甘心。”
夜骐朗声一笑:“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即便他现在回去当了皇帝,也还是脱不了奴才的命格,从我手上拿东西,他没那个手段。”
李玉低垂着眼睑,恭敬地说了声:“陛下圣明,岂非那等人能算计。”
夜骐一笑,眸光淡淡地扫过他:“我只看得起,能和我谋略相当的对手。”
李玉一拱手:“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做?”
“将蒋崇给我叫来。”夜骐的指节,在案上轻叩,眼神玩味:“我看看他现在,到底忠于哪个主子?”
“是。”李玉领命而去。
夜骐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深沉……
蒋崇到来时,夜骐已换好衣着,在大厅中悠然喝茶。
“陛下,听闻您最近龙体欠安,可有好转?”蒋崇见了他,立马谄媚地关心。
夜骐只勾了勾唇:“爱卿你看呢?”
“陛下自然是无恙了。”蒋崇眼神闪了闪,忙接口。
夜骐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颌,眼神深幽:“要是朕告诉你,朕其实一直没病,爱卿信不信?”
蒋崇的眼神,微微怔了怔,但并未有太大波动:“陛下所言,臣自然全信。”
夜骐深深望了他一眼,忽而大笑出声:“蒋爱卿果然是朕的好奴才。”
蒋崇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却还是谦恭地微笑。
“最近有无可疑之人混入都城?”夜骐用手拈起一颗杏脯放进嘴里,状似无意地问。
蒋崇一愣,谨慎地回答:“底下的官兵,并无人上报有可疑迹象。”
“是么?”夜骐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眼风斜斜的从他脸上滑过去。
“是。”蒋崇干笑着回答:“臣也是怕细作借机混入,特令严查。”
夜骐微微笑了笑:“那为什么朕乔装改扮出城入城,竟无一人盘查呢?”
蒋崇顿时被噎得无语,随后硬着头皮辩解:“陛下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所以无人能识破。”
“你倒真是会拍马屁。”夜骐又是一阵大笑,蒋崇脊背发凉。
“蒋崇。”夜骐忽然再不叫爱卿,而是直呼其名,蒋崇一惊,眼底顿时起了慌『乱』。
夜骐的笑容,如此阴冷诡异:“朕早说过,你的所有秘密,朕都一清二楚。”
蒋崇腿一软,立刻跪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要跟朕玩花样,别人能给你的好处,朕能给你十倍,别人能给你的折磨,朕能给你百倍。”夜骐的语气里,已透着血腥味。
“陛下,陛下,微臣……”蒋崇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额上已冷汗直冒。
“说,他要你干什么?”夜骐冷喝。
蒋崇的眼神,立刻惊惶四顾,然后匍匐着往前爬到夜骐脚前,才敢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回答:“他……他只要臣放松城防……其余……其余没有……”
“真的?”夜骐狭长的凤眸里,满是杀意。
“真的没有,陛下,臣万不敢欺瞒。”蒋崇声音在发抖:“臣……臣也是迫不得已……他说若是臣不从……『性』命难保……”
夜骐俯下身体,和他对视,眼神如索命阎罗:“其实朕告诉你,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死不能。”
蒋崇剧烈地打了个哆嗦。
“若是你敢背叛朕,你家里上至高堂,下至『乳』儿,朕都会让他们尝尝生死不能的滋味。”夜骐玩着手上的扳指,将如此残忍的话,说得十分轻飘平常,更让人自骨子深处,透出寒意。
“臣知道该怎么做,臣知道。”蒋崇脸『色』惨白,点头如啄米。
“好,那你就退下吧,你放心,朕向来赏罚分明,差事给朕办好了,自然会让你有无人能及的荣华富贵,如今的丞相之位,已只有你一人,朕也永不会增设。”夜骐恩威并施,蒋崇又是恐惧,又是向往,唯唯诺诺地离开。
夜骐又如什么也没发生般,继续喝茶,可在低头的那一刻,目光却如疾电,在某个角落一掠而过……
蒋崇从夜骐这儿回去,立刻下令关死城门,所有进出,一律禁止。
而与此同时,夜骐也指挥亲信,分别堵住另两处入口:一是他每次进出城的隐蔽小门;一是当初太子府的密道。
这两条通路,当初只有他自己以及魑魅魍魉二人知道,所以如今会从那里进出的必定是魍魉暗中派来的细作。
他下达的命令是--杀无赦。
此外,他还下令全城搜捕可疑的人,而若是有人敢私藏外来人员,一律严惩不贷。
三日下来,已有若干细作落网,夜骐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满身受过酷刑的痕迹,让人见之战栗。
而皇上重回朝堂亲自坐镇,也使边防守军士气大振,反攻之势凶猛,西桀军队毕竟是长途跋涉而来,又苦战多日,粮草现出匮乏,官兵日益疲乏,逐渐占不了上风。
很快便接到了收兵的圣谕,匆匆回撤。